第三节
才的表情了。
“这种作法行得通吗?照你说,是要动手时才找人吧?当然,只要能一夜致富,愿意刀头舔血的人也不难找,但这些人几时会翻脸倒戈就难讲了。强盗归强盗,应该还是挺看重内部团结的。”
“这便是其中的巧妙之处。”大额头继续说道。“头目无需担心遭临时找来的手下背叛、出卖,因为这些临时手下根本不认得头目的长相。不仅如此,就连做案当晚也不知彼此的姓名长相,事前既从未见面,动手时也蒙面行事。”
平四郎伸手按额心想,这种作法当真可行吗?
“但,总要有人在头目和各人之间居中联系吧?”
“是的,这是重要的职务。那个人多半就是头目的军师吧。据说这名男子每回行动都易容化妆,让人看不透他的真面目。”
之所以能了解这些细节,是当年秋风初起时,总算逮捕一名因遭受害商家伙计反击、受伤不及撤退的盗贼。这个大半辈子都在拘留所与牢房度过的男子,立刻受到严刑逼供,招出这些内幕。可是翌日早晨。却发现他虽仍绑在自身番柱子上,但侧腹遭到致命一击,已气绝身亡。没人知道是谁、在何时潜进来将男子灭口。
然而,或许是深恐官府已识破做案手法,此种作风独特的强盗杀人案便戛然而止,至少江户城内是这样。
平四郎嘴巴张得老大。侧腹遭到致命一击——这岂不和刚发生的命案如出一辙!
太令人吃惊了。所谓一语成谶便是如此,这简直是拿吃剩的沙丁鱼骨头当钓饵,结果竟有鲷鱼上钩。
“这件事还没完。”
大额头有些喘,但仍继续说下去。一直没吃饭,也难怪他很快就累了。
“依那被捕男子遇害前所说,他们这些受雇动手的人不认得头目,就算在路上相见也不知道,但头目却认得每个雇用的手下,而且记得一清二楚。”
“是远远偷看吗?”
“不,好像是偷偷要人画了他们的肖像放在身边,万一有人起心反悔去告密,即使隐姓埋名也逃不掉,而且不索命不罢休。男子说,对方是这么威胁的,而且真的给了一张酷似他本人的肖像,并表示头目也有与这一模一样的,要他牢记在心。”
平四郎的嘴张大得快脱臼了。原来上钩的不是鲷鱼,竟是鲸鱼。
“莫非那肖像画……”
“是,就画在扇子上。”
扇子易于交接,方便携带,只要收起来旁人便看不见扇面上的画。
“大头子他们听说此事,立刻赶到蓬莱屋,但仍迟了一步。画肖像扇子的画师已连夜逃走,调查的线索也就此中断,终究没能将头目绳之以法。”
多半是一有人失手被捕,画师便立即得到通报,才得以逃逸无踪。
头目、军师兼联络奔走的人,以及画师。不,或许画师与这军师兼联络奔走的人是同一个人。
三十五年前——
“大头子记得那画师叫什么名字吗?”平四郎问道。
“白秀。”大额头答道。“蓬莱屋的人对白秀的来历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个云游画师,盘缠用尽,便上门来问能否在蓬莱屋卖肖像扇子……”
最后平四郎问了最要紧的一点:“那个叫白秀的画师,长得很俊吗?”
大额头答道:“据说媲美优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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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