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说她还没回家。我那时不在,是看守的管理人知道我和阿初小妹很好,来告诉我的。”
阿初大约自一年前开始上学堂。这在一般市区人家不稀奇,但佃农的孩子上学堂可就少见了。
“附近有座叫法春院的寺庙,正好就在那出租大宅后面那条路走上去的地方。一个叫晴香的先生向庙里借了屋子,教孩子们读书写字。那先生很奇特呢,大爷,就算家里穷付不起学费,只要孩子肯学,先生都乐意收,所以阿初小妹也去了。”
因为是女先生,不善武勇之事,但不仅教读写算盘,还教礼仪规矩,特别受有女儿的人家欢迎。
“每天五刻(早上八点)到四刻半(早上十一点),准时开始准时结束。您也知道,里头有穷人家的孩子,不能只顾着玩,还得回家帮忙。”
阿初也是每天上学,放了学便立刻回家。法春院和阿初所住的佃农杂院,即使以孩子的脚程来算,也近在咫尺。
但偏偏那一天,阿初过了正午还没回家。做母亲的很着急。最初留守自身番的人安慰她说小孩子贪玩乱跑也是有的,但母亲紧张得不得了,坚持阿初绝不会乱跑。
“我也很了解阿初小妹的脾气,那孩子绝不可能只顾玩耍,忘了帮忙妈妈做事。”
杢太郎立刻赶到法春院。晴香先生说阿初照常回去了,是单独走的。阿初的哥哥们尽管还是孩子,却得帮忙家里,没上法春院。
晴香先生与杢太郎一样,很清楚阿初有多乖巧老实,觉得奇怪,便想一同寻找阿初。
“可是,一开始就把事情闹大,反而会令众人不安,所以请先生先待在法春院,我则循阿初小妹可能会走的路,沿途喊她的名字。这一带和热闹的市街不同,森林啊、穿山小径啊,长满杂草的小路很多,也许是在哪里跌倒受了伤也不一定。就算没偷懒跑去玩,毕竟是个才八岁的孩子,看到漂亮的小鸟啦,为了什么小事分心走岔了路也是有的。”
然而,却不见阿初的踪影。又喊又找地走了一个时辰,杢太郎心中愈来愈不安,便回自身番请头子聚众一同寻找。这时,事情也已传进钵卷头子耳里,认为宁可出动众人,即使事后发现是笑话一场,也好过有什么万一,便喊来好几个手下一起找人。
真是个好头子啊,平四郎心想。钵卷八助这么多年的头子也不是白当的。
“于是大家开始分头找……”
总算在那出租大宅里找到了阿初。
“简直跟变戏法一样。大爷,在那之前,我已去那出租大宅找过好几次了,都没找到阿初小妹。她却凭空出现在那里。”
“你去那里好几次,是因想到那盗子魔的事?”
“是啊。”杢太郎的脸蒙上阴影。“我就怕屋子空了,盗子魔会从那里跑出来,对附近的孩子下手。”
杢太郎背着抽噎不止的阿初,送她回家。无论他多么柔声安慰,告诉阿初“没事了,别怕别怕”,阿初还是哭个不停。
而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这样折磨她,她也什么都答不上来。像蚌壳般紧紧闭上嘴,只青着一张脸。
“那孩子现在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杢太郎难过地垂下眼睛。“学堂也不去了,不肯离开妈妈和哥哥们半步。听说像变回了小婴儿,夜里还会啼哭。”
平四郎想起担心受怕后尿床的弓之助。
他默默地又吃了一块糕点。杢太郎似乎这下才想起慎重拿在手里的糕点,放进嘴里。一口塞进去,不断地嚼。
“盗子魔会勒孩子脖子吗?”平四郎冒出这句。“更别说是用和服绑带了。”
杢太郎缓缓抬起脸看平四郎,但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盗子魔附身,让人干下这种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