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吗?”
“小平次没有儿子,只有女儿。”
“啊,太好了。”
“但是女儿会招赘呀。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死心,和他好好相处吧。”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满身大汗地来到铁瓶杂院,只见佐吉正专心地清扫着豆腐铺搬家后的空屋。头上用来防尘的手巾遮住半张脸,但从中露出来的双眼,与大太阳相反,显得黯淡无光。
出入的格子门已拆下,上头糊的纸也撕掉,格子框的每一处都冲洗得干干净净。看来是为了待干后糊上新的纸。榻榻米也一帖不剩地翻起来,曝晒在日光下。
“现在不好叫他,回头再来吧。”
弓之助直盯着勤奋工作的佐吉看,没有回答。
“怎么样?要不要去阿德那里露个脸?”
弓之助专注地看着佐吉。
“久米也在那边。你一去,她们一定会聒噪得不得了,嚷着可爱什么的。”
弓之助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佐吉。
“喂。”平四郎往弓之助的头上一敲。“你要知道佐吉的身量,我会去问,别在这里目测。”
弓之助摸摸挨打的地方。“姨爹看出来了?”
“我也已经习惯你了。”
“我并没有怀疑佐吉,因为他没有义务非得帮凑屋杀了太助不可。”
“那当然。”
弓之助嘴里含含糊糊地咕哝了一句。若平四郎的耳朵还灵光,他说的应该是:
“太助为什么会被杀呢?”
不出所料,弓之助——正确地说,是弓之助那张漂亮的脸——令阿德与久米惊为天人。久米大喜,而阿德则是拿平四郎与弓之助相比,然后大笑。
卤菜铺店头很热,久米似乎仍为痱子所苦,憔悴依旧,也闻得到药布的味儿。然而弓之助似乎不以为意,有礼地寒暄问候,拿出乖巧伶俐的好孩子模样,讨两位大婶的欢心。平四郎则吃着阿德招待的热腾腾的蒟蒻和冰凉的麦茶,兴味盎然地瞧着弓之助规矩又开朗地回答女人们的问话。
“是哟,你是染料铺河合屋家的少爷呀。原来大爷有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亲戚,我都不知道呢。”
“那只是我老婆的姐姐嫁过去而已,与我无关。”
“听说我娘当年是个野丫头,当不了同心的妻子,才被嫁到商家去的。”
“你听听这口条!阿德姐,我可是第一次听到小孩子家这样讲话呢!”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去看锅子,别煮焦了。”
“小少爷,你们河合屋里头,还有没有一个叫染太郎的伙计呢?个子高高的,鼻梁窄窄的,下巴长长的,肤色白白的。我跟他很熟……”
阿德打断了久米,含笑对弓之助说话,一面又往久米的腿一踹。
“小少爷,你一定很热吧。卖水的好像来了,你去帮我叫卖水的来好吗?顺便到外头透透气。不好意思呀,谢谢你了。”
弓之助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出去了。久米噘起嘴:
“阿德姐真过分,怎么突然踢人家。”
“笨蛋!怎么可以在小少爷面前提起你以前的相好!”
“染太郎可是个好男人呢!情意最浓了。”
“你现在已经是卖卤菜的了,要讲究浓淡,在调味上讲究就够了。”
“这样人生多无趣呀。大爷你说是不是?”
“吵你们的,别来问我。”
弓之助将卖水的带来了。趁阿德去招呼,平四郎悄悄问久米。
“豆腐铺搬走了,没人要搬来吗?”
久米摇摇头。“这会儿没听说呢。”
“佐吉正埋头一个劲儿地打扫哪。”
“真可怜。”久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