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富的富平也是……”弓之助仰望着天花板继续说道,“搞不好,与凑屋有什么关系。可以设法调查吗?”
“调查……”
平四郎慌了。看来,弓之助说这话,脑袋是很清楚的。
“倘若富平与凑屋有关系,用不着去查,阿德就应该知道。她是第一个住进铁瓶杂院的。”
“不见得吧。”弓之助露出有些人小鬼大的眼神,摇摇手指。他定是刻意这么做态的,有演戏的味道。
“阿德姨不是神仙。别人刻意隐瞒的事她看不穿,别人说谎她一样会上当。阿德姨人很好,善良又肯照顾人。可是,正因为这样,即使她擅长把旧衣翻过来找出没缝好的接缝,但是要她将人心翻过来找破洞,恐怕不在行。”
“瞧你讲得一副很懂的样子。”
“对不起,天性如此。”
不用说,平四郎也很清楚。
“不能问本人吗?问问富平。他身体似乎好些了,应该能说话了……”
弓之助垂手望着平四郎。
“姨爹,搜索调查这种事,不就是因为问本人就一切泡汤,才要悄悄进行的吗?”
“而且问本人,也不见得会说真话?”
“正是。”
平四郎望向无人居住、任凭日晒的格子门。泛黄的颜色教人悲伤。屋子要有人住才叫屋子。
“要查可以查啊。”他搔着脖子回道。总觉得好像答应做什么坏事般,有股内疚感。
“一点也不费事。”托“黑豆”即可。
“谢谢姨爹。”弓之助行了深深一礼。接着,稚气突然重回脸上,拉着平四郎的袖子。
“我们赶快出去吧。好热,口好渴。”
离开八百富的空屋时,弓之助匆促莫名,但却像看到什么令人不忍的东西似的,以心酸的神色回头望,双手唰地拉上格子门。这时,平四郎听到他似乎喃喃说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平四郎心想,他终究还是在意出现在阿德梦里的太助吧。
来到佐吉住处,他在家;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和长助两个人。美铃来了。
而同样令人惊讶的是,她挂着那厚厚的夹鼻眼镜,绑起那有着华丽刺绣的和服袖子,站在灶前。烫青菜的味道飘散着,一旁可见三、四片蛋壳。放在通风阴凉处的提桶,盖子下露出竹叶,大概是生鱼片。
佐吉与长助一副被关进壁橱的模样,离美铃远远地偎在一起。她看来开朗至极,而佐吉则是为难至极。
“哎哟,自己跑来当现成老婆啦?”
听平四郎出声招呼,美铃一下子红了脸。
“哎呀,大爷就爱说笑,真讨厌。”
竟连说话都突然像个女人了,也难怪佐吉在后面头痛。
平四郎一面贼笑,一面为三人介绍弓之助。佐吉吃了一惊上前来,正想郑重行礼,平四郎还未阻止,弓之助本人便已打断他了。
“我是姨爹的外甥,却也是河合屋这微不足道的商人之子,还请别行如此大礼。”
佐吉一呆,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说的话也太郑重了,少爷。我是这里的管理人,一样微不足道。”
“那么,我们就算扯平了。”
聊了一阵子闲话,弓之助便缓缓卷起袖子,说要帮美铃的忙。平四郎进了起居间,摸摸惊得瞪大眼睛的长助的头,喝了佐吉泡的茶,擦了汗。
“小姐是自己来的?”
佐吉无力地摇头。“今天是下女送来的,傍晚会来迎接。小姐说,在那之前要做好晚饭。”
“那也不错,就让她去吧。长小弟也不会怕那个姐姐吧?”
长助抬头看佐吉,脸上的表情好像在笑。
“不过,明知小姐是来这里,凑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