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之助不是我儿子。”
权吉无心听他解释,一面放声大哭一面诉怨,说女儿真没用。
“阿律那丫头,竟丢下我这个父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都五天了,连个影儿都不见,也没捎来半点消息。她丢下我了,大爷。女儿真是无情,一有了男人,就一心在男人身上,把孝顺父亲给抛到九霄云外。”
平四郎回头向弓之助悄声道:“有戏看了。”
弓之助很生气。“一个想卖女儿抵赌债的人,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幸亏你是男孩,万一河合屋倒了,至少不必担心会被卖到妓院。”
“姨爹!”
平四郎一手抓住权吉后颈,将他拖往他的住处。
在形同垃圾场的屋里,平四郎先是让呼天抢地的权吉哭上一阵子。弓之助则是打一进门便不客气地捏着鼻子,一脸苦相。
看来,阿律逃离濑户物町后,一直未与权吉联络。她是个秉性温柔的姑娘,不会真的弃父亲于不顾。恐怕是那个照顾她的凑屋俊掌柜,劝她暂时别和父亲见面。想当然耳,这是对平四郎等人的行动有所警戒而做的处置。
喝醉酒的人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那几句话,同样地,哭诉的人所说的话,也会自某处开始打转。当权吉如纺车般开始重复相同的牢骚时,平四郎便打断他。
“对了,权吉,你说阿律有男人,是真的吗?”
“真的啊,大爷。”权吉吸着鼻涕点头。“她是这么说,还让我见过。”
“哦,在哪里?”
“在濑户物町那里,阿律的住处。她在那里找到工作。”
平四郎不怀好意地望着弓之助。悲怒交加之下,权吉压根儿把表面上阿律是离家出走后便未回到父亲身边、也断绝消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完全没发觉自己正一股脑儿将该保密的事说了出来。
弓之助很不高兴。以戒备的眼神瞪着起毛的榻榻米。“姨爹,屋里有虫子乱爬。”
“你到那边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去找找,可能还长了菇。”平四郎说完,掏出怀纸递给权吉。“好了,擤个鼻涕吧。阿律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
“在铺子里工作的。”权吉擤鼻涕的声音惊天动地,令弓之助倒退一步。
“长得不错?”
“那当然了,也很有钱。”
“他在哪家铺子?”
“这个嘛……”权吉总算露出想用点儿脑筋回想的表情,但随即摇头。“我不知道。是了,我没问过。”
弓之助毒辣地讥诮:“反正只要女儿逮到一个有钱的男人,肯照顾自己,又何必管那男人是什么来历,是不是?”
“哎,火气别这么大。”
权吉总算止住泪的眼睛往弓之助瞧。“少爷在生什么气?”
平四郎倾身向前,挡在他们中间。“那男人对阿律很好吗?”
权吉将下巴一歪:“当然好了。所以阿律一颗心都在他身上,早忘了还有个爹。”
“也才五天吧!阿律一定也忙,不能怪她。又不见得一定是把你给丢下了。”
“哼!难讲。女人根本靠不住。”
弓之助翻起脏污的万年铺盖,发现下面真的长了菇,眼睛睁得斗大。平四郎继续说道:“权吉,到底是谁找你去赌的?”
权吉突然间气虚了。“大爷,都这么久了,何必问这事呢?”
“没什么,我想,找你去赌的人可能是一开始就看上阿律,为了把她弄到手,才拉你去赌的。阿律毕竟是个美人儿哪。”
“会吗?”权吉重新坐好。“阿律有那么美吗?”
“有啊,我是这么认为的。”
“早知道,就该早点送她到好赚的地方。大爷,女人只有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