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法庭
“哪有这回事?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面对现实,认清自己,然后鼓起勇气,到外面走一走!”
水木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里面的汤川听到。接着他又朝向里面的房间大喊:
“汤川兄!是我呀!我是水木,你听见了吗?”
“不要这样!”伸子大叫,彷佛要掩盖过水木的声音。
里面静悄悄的。水木想,汤川一定在屛息倾听吧?
然而他还是失望了,只好往门外走去。
当他拐个弯走到围墙旁边时,却看到汤川正透过窗户望着他,然后很快地躲到窗帘后面去。
第二天,水木再度硬闯汤川家,伸子依然百般阻止,不让他见到汤川。
“我还会再来的,直到见着他为止!”
水木说着,转身就要走出去,此时背后传来说话声:
“等一等!我答应你,为了救高岛,我愿意帮他翻译!”
是汤川,他的脸色发红。
“老公!你……”伸子的声音彷佛在尖叫。
过完年,东京地方法院在刑事庭第七庭举行高岛初男杀人未遂案的审判。
也就是说,审判场所已从民事庭变为刑事庭。
首先对被告进行个别讯问。和普通审判不同的是,被告旁边多了一位坐轮椅的手语翻译者,他就是汤川胜一。水木事先已提出申请,法院同意让汤川担任手语翻译。
个别讯问完毕后,矮小的检察官大声宣读起诉害:
“……右手持前述之水果刀刺进被害人腹部一次,企图杀死被害人未果,使其左腹受伤而须安静治疗大约一个月,因此被告的杀人目的并未达成。”
在是否承认罪状的问题中,高岛只否认一项,说自己并无杀人意图。
检察官在起诉书的开头陈述中说,高岛因气愤工会委员长横尾偏袒公司,便夜闯其公寓,意欲杀害而拿起水果刀刺向他。
高岛在警局接受侦讯时曾经承认自己有杀人意图。当时负责做笔录的警员站上了证人台。
“警方如何得知本案发生?”
“是经由品川消防队员的通报。”
“是谁叫救护车的?”
“据说有一位保险公司的女推销员当时刚好路过,听到惨叫声,便上前窥看,然后立刻打一一九电话通报。”
“当时被害人和被告都在场吗?”
“是的。”
“你在侦讯被告时,知道他又聋又哑吗?”
“知道。”
“你如何告知他有缄默权?”
“他会读唇术,可以从我说话时的嘴型得知我在说什么,再加上笔谈,意思就很清楚了。”
“为何不请人做手语翻译?”
“如刚才所说,被告会读唇术,再加上笔谈就够了。如果要请聋人学校派翻译来,不知要等多久,还是用笔谈较快。最主要的是,被告一开始就认罪了。”
“审判开始后,被告就一直否认有杀意,但他在侦讯时承认有杀意,是吗?”
“是的。”
至此,检察官已证明侦讯行动本身并无问题。
接下来由水木进行反讯问。
“被告是否一开始就供认所有罪状?”
“是的,很老实。”
“是被告自己用笔写出全部的行凶过程吗?或者是由警方发问,采一问一答的方式?”
“由我发问,他再用笔回答。因为我想尽量减轻他写字的负担。”
“那么,被告就没有机会充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了,不是吗?”
“不是,关于犯案动机,他已经很积极地写在纸上了。”
“当时他立刻就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