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成共犯。而且车子不宜停在那里,以免惹人注目。所以由我入屋,你则开车下山以避嫌,懂了吗?”纯一无可奈何,只好说:“那你要怎么回去?”
“等工作完成,我就打行动电话给你,你立刻开车到那机车事故的现场等我。”纯一点头答应。
南乡黯然叹气道:“我宁愿侵入废墟被捕坐牢,也不愿见他含冤负屈走上黄泉!”
那废墟四周仍杳无人迹,和上次来时相同。屋前马路往昔可能是唯一的入山要道,后来却遭弃置,疏于修补以致荒废。
南乡在蒙蒙细雨中下车,然后打开后车厢取出必备的用具:摺叠武雨伞、铲子、笔记簿和手电筒。他想了一下,又把白色军用手套也拿出来,双手都戴上。
他撑开雨伞,回头望去。那凶宅在雨中看来阴森森的,颇为吓人,檐前水滴犹如此屋的血泪。
纯一已坐到驾驶席上,正在调整椅位,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会不会呀?”南乡说完后,忽然觉得自己的话声彷佛已让背后那木屋吸了过去,不由得再度回头。
“尽力而为。”纯一说着,脚踩加速器,让车子略进又略退,重复几次后再将车掉头回转。
“好本领。”
“那我走了,待会儿见。”纯一说完便开车下山去了。
直到看不见车子,南乡才转身走向凶宅。不祥的预感阵阵袭来,令他浑身不舒服。
他想起了调查报告上的附图,目标应是厨房,于是拨开杂草,绕至木屋后门。
那已不能称作门了,应该叫两片木板。
调查报告上写着“门内侧有一木闩”。
南乡将伞立置于墙边,把摺叠式铲子拉直,以铲柄敲那板门,不料那板门在往内一缩之后,竟向外反弹,朝着他这边开了。
南乡在心中对自己说:别慌,沉着点,这门本来就未闩上嘛!
屋内很暗,但可看出这是一间厨房,约有六蓆大。南乡打开手电筒,走进屋内,再把板门关上。此时他闻到一股怪味,不祥的预感又涌上心头。他先在门边脱鞋,再进入铺着木板的部分。
地板上满是尘埃。南乡心想:看来,不论有无穿鞋,脚印是必然会留下了。于是他回头再把鞋穿上。
他在厨房内走了一圈,很快便找到了地下储藏室的入口。碗柜前方的地面上嵌了一块边长约一公尺的正方形木板,上有拉环。
他抓住拉环,掀开木板。无数灰尘在手电筒的光束中飘扬飞舞。
然而此处亦见不到阶梯。地洞深仅约五十公分,里面只有一些碗盘、调味料的瓶子,以及早已乾枯的死蟑螂。
他敲敲地洞的底面和侧面。那声音显示此洞内侧早已用水泥加以补强,应无洞中之穴可藏其他物品。
他站起来,注视着厨房另一边的拉门,心想:不能就此无功而返,至少也要亲眼看看命案现场。
他拉开那扇门,来到门外的走廊。左边是玄关,那儿的鞋柜上有一具电话。宇津木启介当年就在此处打电话叫救护车的。
怪味愈来愈强烈,南乡大皱其眉,但现在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他决心追查到底,绝不退缩,于是继续前行,开了纸门来到客厅。
客厅地板上有一大片黑色污渍,那是吸入了两名被害者的大量血液所致。空气中彷佛还飘散着当时那两具死屍的臭味。
南乡拿着手电筒走进了命案现场。
纯一下山后,将车驶到矶边町,四处寻找停车场。在等南乡时,若一直开车转圈,很容易招惹怀疑,故而必须下车去消磨时间。
车子经过热闹的商店街时,他忽然忆起十年前和友里私奔来此的情景,但立刻又觉得恶心想吐,于是赶紧收心定念,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