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蛭
门外的男人压低声音呼唤着。见无人答应,又开始轻轻地敲门。显然,这个男人是想避开旁人。
金田一耕助还在寻找藏身处。这个梅本小姐,肯定是一个生性懒惰的人。起居室的角落里,随便地竖着一个衣架,衣架上挂满了那些久未清洗的内衣、袜子等等。
金田一耕助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到衣架后面,刹那间,房门“吱呀!”的一声被拧开了。
“怎么?原来你在屋里啊,昌妹。”男人的声音中,带有那种狎昵的味道,他开门进来了。听声音,他似乎已反手轻轻地带上了外门。
“昌妹,是我呀,河野健太郎,你的健宝来啦。阿昌,你在哪儿?”
金田一耕助从衣架后面,偷偷地看了这个男子一眼后,心里委实吃了一惊。原来,他就是刚才从电梯中出来的那个男青年。
当时,为了尽量不让对方看清自己的面孔,自己也只好尽可能地,不去观察对方的脸。
眼前的那个家伙,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青年。他有着修长的身躯,美国兵式的发型,上身穿着一件华丽的夏威夷衬衫,举止之间虽不免矫揉造作,但不失为一位美男子。
自称为河野健太郎的男青年,瞪大眼睛环视着起居室。
“昌子小姐,你怎么啦?睡觉连门也不关,看来你也是个随便的女人呀。起来吧,或者上我那儿去……哎呀! ……”河野长出了一口粗气,看着半掩的卧室门,“这……这到底是什么气味?”
河野将门敞开,只向卧室里瞅了一眼,便禁不住浑身哆嗦起来。这一点,躲在衣架后的金田一耕助,也看得清清楚楚。
河野直挺挺地立在原地,呆呆地瞧着床上的惨状。一会儿后,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地看了看周围,溜进了卧室中。
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
当河野再次进入金田一耕助的视线中时,他的手里拿着一件东西。他手中是什么东西呢?当金田一耕助明白过来的时候,不禁在内心喊了一句:“完了!”
那是一个精致的化妆盒。也许,它从手提包内掉出来的时候,随便滑到了床底下。河野如获至宝似的端详着它,那是一种邪恶的眼神。一会儿他又嗤地一笑,金田一耕助看得出,他的内心是多么得意啊。
河野将化妆盒装进了自己的西裤口袋,走出了公寓的正门。他警惕地窥探了一会儿走廊的动静之后,快步出了套间的外门。
金田一耕助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又进卧室查看了一番。因为河野在卧室中足足呆了五分钟,他到底干了什么呢?
金田一耕助马上就明白了河野在卧室中干过了什么。
原来,床上的尸体依然是男上女下,但两人拥抱的姿势,和尸体的位置,却和先前略有不同。也就是说,河野将这两具恐怖的尸身翻动过,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几分钟后,金田一耕助一路小跑,来到S町都营电车站旁的公用电话亭,他拨通了110报警电话号码。
闺房的残暴
身穿一件洗得发旧的白底蓝花和服衬衣,腰间绑着一条皱皱巴巴的和服夏裙,脚上趿着一双破木屐,这就是金田一耕助。事发的第二天,金田一耕助踩着木屐,迈着蹒跚的步伐,造访了本案设在涩谷区警察署的专案组。这一天是八月七日。一个热得人头昏眼花、四肢无力的午后时刻。
看起来,记者招待会刚刚结束。记者们三三两两地步出了警察署,后面跟着好像忙得不亦乐乎的新井刑警。
“啊,金田一先生,您来得正好。”新井的额头上渗满了汗珠。
“呀,新井先生。我刚去了警视厅,听说警部先生上这儿来了……”
“啊,大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