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里,”他告诉另两人,“他想让你们两位马上去见他,这非常重要。”
“h.M.!”贝莉尔喘着气,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和希望。
他们手忙脚乱甚至有点失礼地冲出门去,不过伦维克并没多注意。他还是一动不动,若有所思,手依然搭在电话上。
丹尼斯还是头一次进入楼下的吸烟室。和休息厅一样,这间屋子白天看起来平淡无奇,屋里的几张桌子、摆着花布靠垫的藤椅、飞镖圆盘、俄罗斯台球桌,还有那饱受烟熏火燎之苦的钢琴,此时都显得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第一眼看去房内毫无生气,因为屋里仅有的两人远远坐在东侧墙边,几乎要和房间融为一体。几扇高高的落地窗排成一行,面朝露台,再往外便可俯瞰浪花盛开的大海,潮头拍击着海滩,飞沫爆裂,腾空而起,时不时有那么一星半点如鬼魅般攀上露台来。
那两人是亨利·梅利维尔爵和马斯特司总探长。当丹尼斯捕捉到h.M.嘴里迸出的那几个词语时,不由得拉住贝莉尔的手腕将她拽到一边。他们听得见h.M.和马斯特司的交谈,但双方都在彼此的视线之外。
h.M.那半句话是:“……很简单,嘿,齐特林昨晚为啥喝醉了?”
“噢,啊,”马斯特司附和道,“不得不说这是个好问题。”
“从头到尾都在聒噪他脑子里那些戏剧历史!还念叨1888年那陈年旧事,什么埃尔文离开了啦,啊!”h.M.伤感地叹口气,“岁月不饶人呐,马斯特司!”
“话是不错,亨利爵士。但……”
“孩子,我有没告诉过你,当年我还小时,在埃尔文面前扮演的业余表现?手缩在袖子里,就像这样;还戴着长达两英尺的优雅小胡子;那大礼帽完全盖住了我的耳朵;为的是达到所谓现实主义效果。”h.M.以夸张的声调吟咏起来,“我说,马斯特司,我继续秀两段台词如何?”
“呼!”马斯特司慌忙阻止,“不如以后吧,下次再说!我想问的是——”
“而他们中最伟大的那个演员,马斯特司,他对我说:‘可爱的小家伙,那真是般棒的……’”
“他根本没那么说!”马斯特司反唇相讥,“我们搅和时我就听闻内幕了!他说的是……”
“喂,孩子,”h.M.厉声道,“你能不能闭上嘴好让我接着谈波雷的问题?难不成你还要没完没了地把戏剧史那些不相干的东西扯进来?”
马斯特司恨恨地咕哝了两句,不过都淹没在海浪声中去了。
“你是否也曾想过,亨利爵士,”他忍气吞声地说,“你可能会被谋杀?”
“我?”h.M.惊讶万分。
“对,就是你!”
“我真不知道你在瞎掰什么。马斯特司,我堪称全人类的挚友啊,真的。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人性的良善,就像那凡尔赛宫的喷泉一样源源不绝哇。”
“完美无缺是吧,呃?”
“唔……喂!”h.M.故作矜持地咳嗽,“向来谦虚的我是不会说得那么绝对的。”
“那你能不能别那么狂妄自大?注意!我可不是说,”马斯特司奋力维持公平客观的形象,“注意啊,我可不是说你昨天的那些分析一无是处,虽然乍听起来的确杂乱无章。”
“谢了,孩子。”
“可当你说到我们锁定波雷就在艾德布里奇附近,而且自有戳穿他真面目的捷径时,脸上那种高高在上的冷笑就不能收一收吗?”
“他的踪迹就像踩过新油漆的猫咪脚印一样显而易见。”
“何以见得?关于波雷的那个剧本……”
“听着,马斯特司,那个剧本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了不少,算是在他暂时停下杀害女性的势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