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而他还没发现任何具体目标,而本地的人们又摩拳擦掌要对他处以私刑。他说他的唯一对策——这办法因为之前他自诩为大侦探,所以完全不屑为之——就是写信给米尔德里德·莱昂丝,凊她到艾德布里奇来辨认波雷。”
h.M.抬起头,匆匆瞥了瞥贝莉尔,目光又移了回去。
“我并没告诉他我已经能够锁定波雷的真身,也没告诉他去请米尔德里德·莱昂丝根本是浪费时间:因为她是波雷的同党,不可能出卖他的。但我错了,真他妈该死,”h.M.边咆哮边挥舞着拳头,“大错特错,完全没去考虑那种可能性!
“我没有想到她对波雷的切齿痛恨已经到了锥心刺骨、烙进灵魂的地步,噢,不,我完全忽略了米尔德里德·莱昂丝,直到局面无可挽回。”
他的手垂了下来。
贝莉尔轻声说:“那么米尔德里德·莱昂丝那天晚上去格拉纳达要找的人一定是布魯斯无疑了,”她似乎漫不经心,“布魯斯自己也这么承认。”
h.M.点点头,没回答。
“米尔德里德·莱昂丝在贝德福德街那间打字社工作,”贝莉尔愈来愈激动,“因此她得到了那份送来复制的手稿。即使——即使经过布鲁斯的改头换面,它依然散发着波雷的气息,毕竟是出自波雷手笔的嘛。于是她去找布鲁斯,想看看他是否认识作者。我就知道!我猜得没错!我昨天在火车上就是这么跟丹尼斯说的!”
h.M.又点点头。
“我在想,”贝莉尔缓缓说,“我的其他猜测有没有蒙对?”
“我也在想,”h.M.抬起眼皮,“刚才说过,布魯斯·兰瑟姆想让莱昂丝那女人到艾德布里奇来,于是他就在我在金鸡旅馆的房间里给她写了封信。他没用打字机,”——这时h.M.直勾勾盯住霍瑞斯·齐
特林——“这难道不是意义重大吗?”
“是吗?”齐特林先生甚为不解,“我没听明白。”
“不管怎么说,”丹尼斯不以为意,“布鲁斯确实写信给她了,她说她昨天会来。波雷半途截住她,扭断了她的脖子,还把她死死摁在沙滩上……”
“噢,不!”h.M.的话音极为刺耳。
突然间,脚下的地面传出两声沉重的叩击。
丹尼斯的神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强,一时惊得三魂出窍。这儿原来竟不止他们四人,似乎地下室那个死掉的女人正在召唤他们一样。齐特林先生瞬间血色尽失,面庞惨白如纸。
“搞定了,”h.M.木然地说,“我们是时候一起去地下室啦。”
“去干吗?”
“也许一无所获,也许功败垂成。不过……”h.M.注视着其余三人,“我们等下就站在之前站的位置,也就是地下室那屋子的门口。无论你们听到或看到什么,都丝毫不能动弹。明白了吗?”三名听众都哑口无言,“明白了没有?”
三人又都连忙点头。
楼下又有两声撞击。h.M.大步走到门口,又扭过头。
“我说,有件事最好先提醒你们,之前我从没讲过的。”
“嗯?”(事后丹尼斯想不起来这是谁问的了。)
“你们的朋友兰瑟姆,”h.M.告诉他们,“其实并不完全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
他打开门,拐进阴暗的长廊。
闪电如同一根苍白的鞭子狠命抽打着走廊。狂风肆虐呼号,仿佛要将天顶撕开一个大口。h.M.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停住,面对众人,但这次无须他再来指路或提醒大家保持安静了。
地下室的两间屋子中较大的那一间现在亮着光,他们探头往下看时,微弱昏黄的光线隐隐透了出来,流淌在楼梯底部和石墙之间。最糟的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