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绝无可能
纸做成的。”
原本一直在油画周遭来回踱步的哈德利,闻言转身看着米尔斯,米尔斯不禁嘎叫了一声。
“先生们,”他大声说道,“是你们要我把我看到的东西说出来的。这就是我所看到的,真的。”
“说下去。”哈德利的语气不夹一丝情绪。
“他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虽然我不是十分肯定,但我相信他是戴着手套。他的个子很高,起码比葛里莫教授还高上三四寸,骨架算是中等……呃,从人体解剖学的观点来看。这些就是我所能提供的具体描述。”
“他看起来像那个皮尔·佛雷吗?”
“呃……是很像。或是说,某方面看来是蛮像,但从别的角度看又不像。我应该这么说:这个男人比皮尔·佛雷还高,但没他那么瘦;不过我无法信誓旦旦地保证。”
在两人一问一答的期间,兰波的眼角一直瞄着菲尔博士。博士把铲形帽挟在腋下,穿着软绵绵的宽大外衣,缓步走遍整个房间,手杖不停敲在地毯上发出恼人的声响。他弯腰检视每样东西,非要看到眼镜滑落鼻头才肯善罢甘休。他凝视油画,察看书柜,并且端详桌上的翡翠水牛雕像。接着他又喘着气弯腰检查壁炉,然后再起身研究上头盾牌表面的纹章。对于最后这个玩意儿,他似乎特别有好感——而且,兰波还注意到博士不时注视着杜莫太太。她好像相当惧怕他,在她明亮的小眼睛里,隐藏着一股恐惧,每当博士结束某一样勘查,她的眼球便会快速转动一下。这个女人一定知道内情。她的双手紧紧握在膝部,试着不去理会他,但目光却又不自觉地跟着他游走。就这样,两人之闻宛若进行着一场无形的抗争。
“还有其他一些问题想请教,米尔斯先生,”哈德利说道,“特别是关于瓦立克酒馆事件和那幅画。不过可以等我们把眼前这件事理出一些头绪以后再谈。你可不可以下楼去,请葛里莫小姐和曼根先生上来?还有,如果德瑞曼先生已经回来了,也请他一起上楼……麻烦你了。等一下!呃,菲尔,你有问题要问吗?”
菲尔博士摇摇头,面容十分慈祥。但兰波看见那女人的手指关节紧绷起来。
“你的朋友一定得用这种方式走路吗?”她猝然喊叫着,声音非常尖锐刺耳,以至于辅音发成V。“那实在令人很不舒服,那……”
哈德利凝视着她。
“我明白,太太。不过,很遗憾的,他走路的方式就是如此。”
“那么,你是谁?你就这样公然进入我的屋子——”
“我最好解释一下。我是苏格兰警场的刑事组主任。这位是兰波先生。至于那一位,你刚才可能也听到他的名字了,他是菲尔博士。”
“是,是,我想也是。”她点点头,然后往身旁的桌子上拍了一掌,“好哇,好哇!即使是这样,你们就可以忘记应有的礼貌吗?你们就一定得打开窗户,让房间冻到快要结冰吗?我们至少可以生个火取取暖吧?”
“我不赞成,你知道,”菲尔博士说道,“得先检查过哪些东西被烧毁了才成。这儿一定生过一场大火。”
“噢,你们怎么这么笨呢?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很清楚是谁干的呀!就是佛雷那个家伙,你们都知道的,是不是,是不是?你们为什么不去追捕他?都告诉你们是他做的了,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厄奈丝汀·杜莫厌倦地说道,她的表情强烈,看起来像是个恍惚、恶毒的吉卜赛女人,仿佛这时已亲眼看到佛雷从绞首台上坠落。
“你认识佛雷这个人?”哈德利突然问道。
“不,不,我从未见过他——我是说,在今天以前。但查尔斯曾告诉过我一些他的事。”
“什么事?”
“哼,呸!这个佛雷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