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之所
“被人跟踪!”邦奇叫了起来,“你不是以为——”“我想有这个可能,”马普尔小姐说,“当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时候,我们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儿。”她轻快地站了起来,“你来这儿表面上是为了去展销会,因此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去展销会。但在出发以前我们可以带上一两件东西。”马普尔小姐含糊地加了一句,“现在我想我还用不着那件旧的海狸领上有斑点的花呢大衣。”
大约一个半小时以后,这两位衣着破旧,外表寒酸的女士在一家叫做“苹果枝”的僻静的小旅馆里坐了下来,每人手里都紧握着一些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手织床单、桌布之类的东西。为了补充体力,她们要了猪排、腰子布盯苹果馅饼还有牛奶蛋糊。
“真是一条好毛巾,质量就和战前的一样好。”马普尔小姐喘着气说,“上面还有一个字母‘J’,多巧雷蒙德的妻子就叫琼,现在我要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等我非用不可的时候再拿出来。这样如果我比自己预计的死得早的话,琼就可以用它们了。”
“我实在需要这些擦玻璃布,”邦奇说,“虽然那个有姜黄色头发的女人从我这儿偷走的那一块更便宜些,但它们还是够便宜的了。”
这时一个时髦的女郎进了“苹果枝”旅店,她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嘴上的口红浓得有点儿吓人。她先是漫无目的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匆匆忙忙地走到了她们的桌前,把一个信封放在了马普尔小姐的肘边。
“这是给您的,老太太。”她的嗓音非常清脆。
“嗅,谢谢你,格拉迪斯,”马普尔小姐说,“太感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愿意为您效劳。”格拉迪斯说,“艾妮总是对我说,‘你为马普尔小姐做的每一件事都会使你受益匪浅的’。我也总是愿意为您效劳。”
“真是一个好姑娘,总是这么乐于助人,这么热心。”格拉迪斯离开的时候马普尔小姐又说了一遍。
她看了看信封里面就把它递给了邦奇。“亲爱的,现在我们一定要非常小心。”她说,“顺便问一下,我认识的那个挺不错的年轻检察官还在梅尔彻斯特工作吗?”
“我不知道,”邦奇说,“不过我想还在。”
“如果他不在的话,”马普尔小姐小心地说,“我可以给警长打电话,我想他应该还记得我。”
“当然了,”邦奇说,“每一个人都记得您,您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说到这里她站了起来。
到了帕丁顿车站,邦奇取出了那张收据,过了一会儿她就拿到了一个破旧的手提箱,她拎着它向月台走去。
回家的路上什么事也没发生。当车抵达奇平克里格霍恩时邦奇站了起来,拿起了手提箱。她刚走出车厢,一个男人沿着月台发疯似地跑了过来,突然间一下子抢了她的手提箱跑开了。
“抓住他!”邦奇叫了起来,“抓住他,抓住他,他抢了我的手提箱。”
这个乡村小站的检票员是个慢性子,他刚说道:“你看在这儿你不能那么干。”那人就当胸一拳把他打到了一边,冲出了车站。他向一辆等候着的小轿车跑去。他先把箱子扔进了车里,当他要跟着上车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紧跟着是警士艾贝尔的声音:“这是干什么?”
邦奇也从车站追了过来,喘着粗气说:“他抢了我的箱子,我拿着它刚下火车。”
“胡说。”那个男人说,“我不知道这位小姐在说什么,这是我的箱子,我刚拿着它下火车。”
艾贝尔警士用一种局外人的眼神看了邦奇一眼,没人能猜到他曾和这位哈蒙夫人在下班时间里讨论了很多次肥料和骨粉对玫瑰花丛的好处。
“夫人,你说这箱子是你的,对吗?”警士艾贝尔问道。
“是的,”邦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