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界的尽头
膀。
“对她就好像对待一只狗,”维斯先生忧郁的嗓音在萨特思韦特先生耳边轻声说道。“为她切好食物。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萨特思韦特先生和奎恩先生放着打开的午餐。煮得很老的鸡蛋,冷火腿,格律耶尔干酪,大家沿桌分发。公爵夫人和纳恩小姐看起来专心小声聊着知心话。女演员深沉的女低音传过来只字片语。
“面包一定得轻微地烤一下,明白吗?然后只涂薄薄的一层柑梧果酱。卷起来,放进烤炉里烤一分钟——别多烤。简直味道美极了。”
“那个女人为食物活着,”维斯先生小声说,“只为食物活着。她想不起其它任何东西。我记得在‘海上骑士’——剧中——你知道我想要的是那种安静、祥和的氛围效果,我死活得不到我想要的效果。最后,我告诉她想想薄荷冰激淋——她非常喜欢薄荷冰激淋。我马上得到了我想要的效果——一种穿透你灵魂的恍惚的神色。”
萨特思韦特先生默不做声。他在回忆着。
对面的汤姆林森先生清清喉咙,准备加入谈话。
“你制作戏剧,我听说,是吗?我本人很喜欢好剧作。‘抄写员吉姆’那才是剧作。”
“上帝呀。”维斯先生说,全身打了个寒颤。
“放一点嫩蒜,”纳恩小姐对公爵夫人说,“你告诉你的厨子,这样味道美极了。”
她愉快地叹了口气,转向她的丈夫。
“亨利,”她哀怨地说,“我甚至从来没见过鱼子酱。”
“你差不多就要坐在它上面了,”贾德先生欢快地回答道,“你把它放在你身后的椅子上了。”
罗西娜·纳思匆匆地找到鱼子酱,热情地朗坐在桌子四周的人们笑笑。
“亨利太了不起了。我太健忘了。我永远记不住我把东西搁哪儿了。”
“就像那天你把你的珍珠放在盥洗用品袋中。”亨利开玩笑地说,“然后把袋子遗忘在饭店里。好家伙,那天我可打了不少电报和电话。”
“它们是保了险的,”纳恩小姐神情恍您地说,“不像我的蛋白石。”
一阵令人心碎的痛苦的抽搐掠过她的脸庞。
当和奎恩先生在一起的时候,萨特思韦特先生多次有过在参与一部戏的感觉。他现在又很强烈地感到了这种幻觉。这是一场梦。每个人都在扮演各自的角色。“我的蛋白石”是提示他出场的台词。他向前倾了倾身子。
“您的蛋白石,纳恩小姐?”
“你带黄油了吗,亨利?谢谢你。是的,我的蛋白石。你知道,它被偷了。我再没找到它。”
“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哦——我出生在十月——所以蛋白石是我的吉祥物,而且因此我想要一件真正的绝妙的东西。我等了很久才得到它。他们说它是最完美的。不是非常大——大约两先令的硬币那么大小——但是,哦:那颜色像火一样。”
她叹了口气。萨特思韦持先生注意到公爵夫人一副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样子,但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纳恩小姐讲下去了。她继续说着,她优美的曲折变化的声音使这个故事听起来就像某个悲伤古老的传记故事似的。
“它是被一个叫亚历克斯·杰勒德的年轻人偷走的。他写过剧本。”
“非常好的剧本,”维斯先生职业地插嘴道,“哦,我曾经把他的其中一个剧本保存了六个月。”
“你把它制成片子吗?”汤姆林森先生问。
“哦,没有,”维斯先生对这个想法感到很震惊,“但你知道吗,我一度确实想到这样做?”
“里面有一个很好的角色适合我,”纳恩小姐说,“‘雷切尔的孩子们’,这是那部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