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并不是为了钱才和他结婚,你知道,”鲁思说,“如果是我那我就为钱那么做。但是卡里·路易丝不会。我不知道如果他没在她三十二岁时去世会发生什么事。对一个寡妇来说,三十二岁是一个很好的年龄。她有经验,但她的适应性也不错。”
年老未婚的马普尔听着鲁思的话,偶尔点点头,有时还想起她所认识的圣玛丽米德村的几个寡妇。
“当时卡里·路易丝和约翰尼·雷斯塔里克结婚时我特别高兴。当然他和她结婚是为了她的钱——或者说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假使路易丝没钱,他肯定不会和她结婚。约翰是一个自私自利寻欢作乐的懒鬼,但总比一个神神经经的人强得多。约翰所要的一切不过是享乐的生活。他要卡里·路易丝去找最棒的服装师,去划艇,一起开心。这种男人十分安全,只要你给他安逸与奢华他便会对你百依百顺绝对忠心。我从来不把他的装模作样与假正经当回事儿。但是卡里对此五体投地,认为是一种上流艺术,真把他当回事,让他那么做,结果那个可怕的南斯拉夫女人掌握了约翰。一下子抢走了他。他其实并不太想离开,如果卡里·路易丝再等一等,更理智些,也许他会回到她身边的。”
“那么她很在意吗?”马普尔小姐问。
“这正是有意思地方。我认为她并不真的在意。这事正中她的下怀——她很满意。她的确很开心,因为她巴不得和他离婚再赶紧和那个老东西结婚。她情愿和他成婚,给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更安稳的家。剩下可怜的约翰——他不得不和那个女人结婚,而那家伙和约翰过了半年糟糕的生活,后来一气之下开着车把他逼进了绝境。别人说是一次事故,我却觉得是她发脾气于的!”
范·赖多克夫人停了一下,拿起一面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面孔。她找到一个眉毛夹用它拔出一根眉毛。
“接下来卡里,路易丝做的就是和那个叫刘易斯·塞罗科尔德的人结婚。又一个狂热分子:又一个充满理想的人:唤,我不是说他不全心全意爱她——他爱她——但他也中了一样的邪,要为别人改善生活。说真的,你也知道,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办到这件事。”
“我不太清楚。”马普尔小姐说。
“当然,他们这些事情里也有时髦之说,就像衣服一样。(我的天,你有没有见过克里斯蒂·戴厄倡导的人们应该穿的那种裙子的样式?)我说到哪儿了?噢,对了,时髦。慈善这一行也讲究时髦。过去在古尔布兰森的时代教育很时兴,但如今早过时了。国家会处理这事儿。谁都认为受教育是自己的权利——因而得到它时也不会多想什么了:青少年犯罪现在十分猖狂。瞧瞧这些年少的罪犯以及准罪犯们。谁都为这事气得要命。你应该看看一双厚镜片后面刘易斯·塞罗科尔德的那对亮亮的眼睛。他们热情而狂躁:他这个人有巨大的毅力,总是突发奇想,头脑容易激动,为了一种事业会倾其全力。卡里·路易丝像以往一样执迷不悔。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简。他们老开关于理事之类的会议,到处都在传这种新思想。那是教育少年犯的培训组织,完全是精神医生和心理学家们的事。可是刘易斯和卡里·路易丝却住在那儿,在那些孩子中间,他们不太正常。那儿尽是职业治疗专家、教师以及热情支持者,一半的人是疯子。他们全是狂热分子,而我可怜的小卡里·路易丝也在其中。”
她停了一下,无助地盯着马普尔小姐。
“但是,鲁思,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担心什么。”马普尔小姐用带着一丝困惑的语气问范·赖多克夫人。
“跟你说吧,我也不知道!这正是我担心的。我刚去过那儿——做了一个短暂停留。一路上我总觉得不对劲。就是那所房子里的气氛,我觉得我不会错的。我对气氛十分敏感,一直都这样。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是如何极力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