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豪伊斯的外表使我非常难过。他双手颤抖,脸孔不停地神经质地抽掐着。在我看来,他应该卧床休息,我这样告诉他。他坚持说,他安然无恙。
“我向您保证,先生,我感到再好不过了。一辈子再好不过了。”
这话显然太言过其实,连我也几乎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对不向疾病屈服的人怀有一定的钦佩。但豪伊斯太做作了。
“我前来告诉您,我感到多么遗憾——这样的一件事竟然发生在牧师寓所。”
“是的,”我说,“这不太令人愉快。”
“这太可怕了——相当可怕。好像他们竟然还没有抓列丁先生?”
“没有。那是个错误。他作了——哎——一个有点愚蠢的陈述。”
“警方现在相当确信,他是无罪的吗?”
“完全确信。”
“我可以问为什么这样吗?是因为——我是说,他们怀疑任何其他人吗?”
豪伊斯竟然对一桩谋杀案的细节有如此浓厚的兴趣,我一点也没有想到。也许,是因为凶案发生在牧师寓所。他似乎像记者一样急切。
“我不知道,斯莱克警督是否对我完全信任。就我所知,他并没有特别怀疑任何人。目前,他正着手进行询问。”
“是的。是的——当然。但一个人怎能想得到,是谁干下这样一件可怕的事呢?”
我摇摇头。
“普罗瑟罗上校不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人,我知道这一点。想不到竟然发生谋杀,因为一个人要谋杀——这得有十分强烈的动机呀。”
“我也这样想。”我说。
“谁可能有这样一种动机呢?警察了解到什么情况吗?”
“我说不准。”
“他可能有仇人,您知道。我越想这一点,就越相信他是那种有仇人的人。在马奇这儿,他有着为人十分尖刻的名声。”
“我想他是有这种名声。”
“哎,难道您不记得,先生?昨天早上他告诉您,他受到那个名叫阿切尔的人的威胁。”
“噢,我想起来了,他告诉过我,”我说,“当然,我记得,当时你离我们很近。”
“是的,我偷听到了他说的话。普罗瑟罗上校几乎是不可救药。他的嗓门很粗,不是吗?我记得您的话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您的话是,当轮到他时。他只能获得正义,而不是慈悲。”
“我那样说了吗?”我问道,皱起了眉头。我记得我的话稍微有些不同。
“您说得很清楚,先生。我对您的话很有印象。正义是一种可伯的东西。想想看,这个可怜的人不久就遭惩罚。好像您有一种预感。”
“我根本没有。”我很快地说道。我很不喜欢豪伊斯的那种神秘主义的倾向。他有一种爱幻想的性格。
“您把阿切尔这个人的情况告诉苦察了吗,先生?”
“我对他一无所知。”
“我是说,您把普罗瑟罗上校说的话重复给他们听了吗?”
“没有,”我慢慢地说。“我没有。”
“但您打算这样做吗?”
我无言以对。一个已经受到法律和秩序惩罚和约束的人,我不喜欢对他逼得太甚。我并不赞同阿切尔的做法。他是个劣习难改的偷猎老手一一我的整个教区里都能看到这样的无忧无虑的浪荡子。他在被判刑之际由于愤怒冲动可能说的一通话,我不能肯定,在他出狱之时,还会不会这么说。
“你听到了谈话,”我终于说,“如果您认为向警察举报是你的责任,你就必须这样做。”
“由您来举报更好些,先生。”
“也许——但说实话——哦,我根本无意这样做。我也许会是在帮助把绞绳套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