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个人开始检测自己的判断。一个人开始研究一个小问题,比如说拣好的虾的鳃,这曾让格丽泽尔达开心不已,其实是个无足轻重的秘密,但却令人难以理解,除非您解开了它。还有换过了的咳嗽药滴,和肉商的妻子的伞的事。后一件事看来毫无意义,除非我们作出假设,杂货商与药剂师的妻子行为极为不端,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如此。
您知道,一个人运用判断,并发现自己是对的,这非常令人着迷。”
“我相信您通常是对的。”我微笑着说。
“我恐怕,这位我有点自负,”马普尔小姐坦言道,“但我总是纳闷,如果真有一天碰上一桩大悬案,是否也能够解开。我是指,能够正确地解开。从逻辑上讲,应当是完全一样的事。毕竟,一个微小的鱼雷工作模型,与真正的鱼雷是完全一样的。”
“您的意思是,这完全是个相对论的问题,”我慢慢地说,“这应当——从逻辑上讲,我承认。但我不知道,是否果真如此。”
“当然,应当是一样的,”马普尔小姐说,“各种各样的因素都是相同的。有钱,有异性的——哦——互相吸引——当然还有怪癖——这么多的人都有点怪,不是吗?事实上,如果您深入了解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正常人有时候会做如此令人吃惊的事,而不正常的人看上去却非常正常和普通。事实上,惟一的方法是将人与您所了解或碰到的人做比较。如果您知道,在所有的人中,很少有差异明显的类型,您会吃惊的。”
“您使我害怕,”我说,“我感到,我被放在显微镜下了。”
“当然,我不会想到把这些话告诉梅尔切特上校——这样一个官气十足的人,不是吗?——还有可怜的斯莱克——哦,他就像鞋店里的年轻女人,一心要卖给您漆皮的鞋,因为她刚好有您要的型号,而根本不在意您想要褐色牛皮的鞋这一事实。”
确实,那是对斯莱克的绝好描绘。
“但是,克莱蒙特先生,我相信,您对本案的了解绝不亚于斯莱克警督。我想,如果我们合作……”
“我想,”我说,“我想,我们每个人在内心都把自己当成歇洛克·福尔摩斯。”
然后,我把那天下午三次约见的事告诉了她。我也告诉她,安妮发现那张脸部被戳烂的画像的事。我还把克拉姆在警察局的态度告诉了她。最后,我讲述了海多克医生对我拣到的晶体的鉴定。”
“既然是我自己发现的,”我最后说,“我倒希望这是重要的。但是,也许这与案件毫无关系。”
“最近,我从图书馆借了许多美国侦探小说来读,”马普尔小姐说,“希望能发现这有助于破案。”
“其中有关于苦味酸的解释吗?”
“恐怕没有。不过,我确实记得读过一篇故事,其中讲到,一个人由于苦味酸中毒,羊毛脂被当做软膏擦在他的身上。”
“但由于这里没有人中毒,这就似乎与此无关。”我说。
然后,我拿起我的时间表,递给她。
“我尽可能清楚地将这个案子的事实概括起来。”我说。
我的时间表
本月21日(星期四)
上午12:30:普罗瑟罗上校将他的约会从六点改为六点三十分。很可能,一半的村民都听到这个变更。
12:45:有人最后看见手枪在原来的地方。(但这一点令人怀疑,因为阿切尔老太大说,她记不清了。)
约5:30:从“老屋”的北门房,有人给我打来匿名电话。
6:15:(或一两分钟之前):普罗瑟罗上校到达牧师寓所。被玛丽领进书房。
6:20:普罗瑟罗太大沿小路回来,穿过花园,来到书房窗户前。未见普罗瑟罗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