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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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老是认为,这是一个很逗人的玩笑。”
他突然停了下来。
“上一截楼梯——别急。轻松点。快到了。”
快到了——快到了——一步一步接近死亡。上呀,上呀!梯级是高的,比一般欧洲楼梯的梯级高些。现在,又顺着一条洁白卫生的走廊向前走。在一个门口,范·海德姆停了下来,敲敲门,等待着,然后,门开了。
“嗨,贝特顿——我们终于到了。您的妻子来了。”
他闪在一旁,有点手舞足蹈。
希拉里走了进去。不后退,不畏缩,昂首阔步,勇往直前。
窗下站着一个男人,一个有点令人吃惊的美男子。她注意到,在看到他那潇洒的一表人材时,的确大吃一惊。不管怎么说,那不是她所想象的贝特顿。确实,一点也不像她看过的那张贝特顿的照片……
就是这种惶惑不安的感情,促使她做出一了个大胆的决定。她全力以赴地要作一次绝望的挣扎。
她猛然冲向前去,然后又退了回来。她惊恐万状而又大为沮丧地狂叫起来:“哎哟!那不是汤姆。那不是我的丈夫
这一手搞得非常漂亮。她自我感觉良好。真像演戏一样,但演得并不过分。她用一种惊疑的目光看着范·海德姆。
然而,汤姆·贝特顿笑了。是一种轻微的,感到有趣的,几乎是凯旋归来的笑声。
“啊,范·海德姆,真是妙极了吧,”他说,“连我的妻子都不认识我了!”
他向前急忙地跨了四步,紧紧地把她搂住。
“奥利夫,亲爱的。你当然认识我。纵然我的面孔跟过去不太一样,我还是你的汤姆呀。”
他把脸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嘴唇贴在她的耳朵上。于是,她听到了他正在窃窃私语:“加油干,看在上帝的分上,危险。”
他松开了一下,又把她紧紧搂了过来。
“亲爱的,好像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没见到你了。你总算来到我身边了。”
她能感到他用手指在自己的肩胛下面掐她,告诫她,跟她紧急打招呼。
只过了一小会儿,他松开了她,把她推远了一点儿,仔细端详她的面孔。
“我还是有点不大相信,”他还是有点激动地笑着说,“现在该认出我来了吧,难道还没有吗?”
他的眼睛发狂似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仍在告诫她。
她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不可能明白。不过,这是老天爷创造的奇迹,她振作精神,决心扮好角色。
“汤姆!”她说,她的声音非常动人,她自己的耳朵也听得出来,不免沾沾自喜。“啊,汤姆……怎么……”
“整容外科手术,维也纳的赫茨在这里。他真是妙手回春呀,你再也不会笑话我那塌鼻子了。”
他又一次吻了她。这一次吻得很轻,也很自然。然后,带着有点抱歉的笑容转向正在一旁监视的范·海德姆:
“我们欣喜若狂,真对不起呀,范·海德姆。”
“那里,那里……”那个荷兰人和蔼地笑了笑。
“时间过得那样长了,”希拉里说,“我……”她有点站不住了:“我……请让我坐下来吧?”
汤姆急忙地但又故意慢慢吞吞地让她在一张椅子中坐下了。
“当然,亲爱的。你一定累坏了。一路上可怕极了。还有飞机失事。我的上帝,真是九死一生呀!”
(他们真是消息灵通。他们知道飞机失事的一切情况。)
“这次失事把我的脑袋搞得不好使了。”希拉里带着一种不好意思的笑容侃侃而谈:“我老爱忘事,经常糊里糊涂的,总是头疼得很厉害。而刚才,又发现你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