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是啊,是啊。”我说。
“凯尔柏要不是太理智了点,”凯索普太太说:“一定会成为圣人的。”
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回答这类批评,而且凯索普太太没留给我开口的时间,又一下子把话题从她丈夫跳到匿名信上。
“信上能说的事情很多,可是信里偏偏没提,所以才让人觉得特别奇怪。”
“我倒没想到那些信居然还懂得节制。”我尖刻地说。
“可是从信上看来,写信的人好像并不真的‘知道’什么,一点也不了解真正的情形。”
“你是说……?”
那对茫然的眼睛又望着我。
“喔,当然,这儿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丑事,可是写匿名信的人为什么不提呢?”她顿了顿,又突然问:“你那封信上说些什么?”
“说舍妹并不真是我的妹妹。”
“她是吗?”
凯索普太太问话的语气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显得很友善而有兴趣。
“乔安娜当然是我亲妹妹。”
凯索普太太点点头,说:“这证明我的话一点都没错,我敢说一定还有其他事--”
她那明亮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我忽然了解林斯塔克的人为什么那么怕她。
每个人一生都有一些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或许凯索普太太就有本事知道。
我这辈子第一次衷心高兴听爱美·葛理菲的声音响起:
“嗨,莫德,真高兴找到你,我想建议你改一下义卖日期。早,柏顿先生。”
她又说:
“我得赶到杂货店订点东西,然后直接到教会去,你看怎么样?”
“好,好,这样很好。”凯索普太太说。
爱美·葛理菲走进“国际商店”。
凯索普太太说:“可怜的东西。”
我觉得很奇怪,她该不可能在怜悯爱美吧?
总之,她又接着说:“你知道,柏顿先生,我有点担心……”
“担心匿名信的事?”
“是啊,你知道那表示--那一定是表示--”她停下来,沉思了好一会儿,紧闭着双眼没有开口,接着才像解开了什么难题似的,缓缓地说道:“盲目的怨恨……对,就是盲目的怨恨。可是即使是瞎子,也有可能一刀刺进别人心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形呢?柏顿先生。”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第二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