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洗脸架旁的血迹
我和瑞利大夫马上过去同他在一起检查。他在查看一块小小的深褐色的污点,在地毯的褐色部分几乎是看不见的。事实上那块污痕只有蔓延到一个白条纹上时才可以看得见。
“你觉得怎么样,大夫?”他说,“这是血迹吗?”
瑞利大夫跪下来看。
“也许是的,”他说,“你要想让我确定一下,我可以检查。”
“那么,劳驾。”
白罗先生检查那个水瓶和洗脸盆:那水瓶摆在盥洗台的一边,洗脸盆是空的,但是盥洗台旁边有一个旧煤油桶,是盛脏水用的。
他转身对我说:
“你记得吗,护士小姐?你在一点欠一刻离开雷德纳太太的时候,这水瓶是在洗脸盆外面呢?或是在里面?”
“我不能肯定,”过了一两分钟,我说,“我倒觉得是摆在洗脸盆里面的。”
“啊?”
“不过,你要知道,”我连忙说,“我只是这样想,因为,通常都是那样。仆人午餐后都是把它像那样放的。我只是觉得,如果不在面盆里,我会注意到的。”
他很欣赏地点点头。
“是的,我了解这一点。这是由于你受过医院的训练。病房里的东西如果不是原来的样子,你就会把它摆对,而且几乎没注意自己这样做。那么,命案之后呢?是不是同现在的情形一样?”
我摇摇头。
“当时我没注意,”我说,“我当时想要知道的只是这里是否有任何可以隐藏人的地方,或者是否凶手遗留下什么东西。”
“这是血迹,不错。”瑞利大夫爬起来说,”这个很重要吗?”
白罗困惑得直皱眉头,很急躁地将两手一甩。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也许毫不重要。你要是要我说,我可以说那个凶手碰到她——他的手上有血——很少的血,但是仍然是血——所以他就过来洗洗手。是的,情形可能是像这样。但是我不能贸然下结论说一定是如此。那块血迹也许一点也不重要。”
“大概只有根少的血,”瑞利大夫犹豫地说,“要是喷出来的血不会像那样。也许是由伤口渗出的一点点血。当然啦,假若他用手摸摸看有没有血——”
我打了一个寒战,我仿佛看到一个可憎的画面:我仿佛看到一个人——也许就是那个猪面孔的、负责摄影的那个青年,把那个可爱的女人打倒,然后弯下身,用手指摸摸伤口是否有血,专心地凝视着,样子很可怕。他的脸,也许完全不同——露出凶狠、疯狂的样子。
瑞利大夫注意到我打寒战。
“怎么啦,护士小姐?”他说。
“没什么——只是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说,“一只鸡由我的墓上走过。”
白罗先生转回头瞧瞧我。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他说,“不久,等我把这里检查完了,我和大夫要到哈沙尼去,我们会带你一起去。你会请护士小姐吃茶,对不对?大夫?”
“荣幸之至。”
“不,不,大夫。”我抗议道,“绝对不可以。”
白罗先生友善地在我肩膀上轻轻地拍拍,这一拍是英国式的,不是外国式的。
“护士小姐,你就照我的意思做吧。”他说,“而且,这样对我是有益的。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讨论,但是不能在这里讨论,因为这里大家都要保持体面。雷德纳博士,他崇拜他的太太。他相信——啊,非常相信——别人对她的想法和他一样;但是,以我看来,那是不合人情的!对了,我们要——该怎么说呢——毫不宽容地讨论雷德纳太太的一切情形。那么,就这样说定了。等我们这里的事完了,我们就带你一起去哈沙尼。”
“我想,”我犹豫地说,“不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