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在一段时间内什么都没有说。她的目光变得如梦般地迷离和超然。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接着她慢慢地说:
“我想会这样的,如果有必要的话。”
“有必要?你说的有必要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约翰,有必要,就像截肢是有必要的。”
“完全是一个外科手术。”
“你生气了。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非常清楚。一个单词就可以了。是。为什么你不能说出它?你对人们说了足够多的话来取悦他们,从不在意它们是真话与否。为什么对我不这样?看在上帝的分上,为什么对我不这样?”
她依然缓缓地回答:
“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约翰。我不能——这就是全部。我不能。”
他来来回回走了有一两分钟。接着他说:
“你会使我发疯的,亨里埃塔。我从未感觉我对你有任何影响力。”
“为什么你想有?”
“我不知道,我就是这样。”
他倒在一张椅子里。
“我想成为最重要的。”
“你是最重要的,约翰。”
“不。如果我死了,你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泪流满面地开始塑造某个该死的悲伤的女人或是某个忧伤的肖像。”
“我怀疑是否会这样。我相信——是的,也许我会这样。真是糟透了。”
她坐在那儿,用沮丧的双眼看着他。
布丁烤糊了。克里斯托扬起了眉毛,而格尔达急忙道歉。
“对不起,亲爱的。我想不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全都是我的错。给我上面的,你们吃下面的。”
布丁烤糊了是因为他,约翰.克里斯托,在需要的时间之外,多在诊室里呆了一刻钟,想着亨里埃塔,格雷伯特夫人,让那荒谬的对圣.米尔的怀旧情绪拂过他,是他的错。格尔达试图承担责任,多么愚蠢的举动。而她试图自己吃掉糊了的部分,像是在发疯,为什么她总是不得不牺牲她自己?为什么特伦斯那样慢吞吞的,感兴趣的方式注视着他?为什么,哦,为什么曾纳不得不这么不断地吸鼻子?为什么他们都那么该死的让人发火?
他的愤怒降临到了曾纳头上。
“究竟为什么你不擤一下鼻涕?”
“她有一点儿伤风,亲爱的。”
“不,她没有,你总认为她伤风了!她好好的。”
格尔达叹了口气。她永远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医生,花时间治疗其他人的病痛,对自己家庭成员的健康却漠不关心。他总是嘲笑任何生病的提法。
“我在午饭前打了八个喷嚏,”曾纳郑重地说。
“热伤风!”约翰说。
“不是因为天气热,”特伦斯说,“大厅里的温度计只有五十五度。”
约翰站起身来。“你们吃完了吗?好,我们上车吧。准备出发了吗,格尔达?”
“稍等片刻,约翰。我还得装一点儿东西进去。”
“你应该早就做完这些的,整个上午你都干了些什么?”
他怒气冲冲地走出了餐厅。格尔达也匆匆离开,走进了她的卧室。她想快点儿的急切心情将行动使她更慢。但为什么她不能早点儿准备好呢?他自己的手提箱已经装好了,放在大厅里。究竟为什么——
曾纳走到他面前,手里攥着一把粘糊糊的纸牌。
“我能为您算命吗,爸爸?我知道怎么算。我已经算了母亲的,特里的,刘易斯的,还有简的和厨师的。”
“好的。”
他想知道格尔达还需要多长时间。他想离开这座糟糕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