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最爱和我的可乐。“男孩”丹尼低头看看我的杯子,然后抬头望着我的脸。
“我正在戒酒。”我说。
“很有道理。”
“我猜是吧。”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节制,”他说,“我跟你说,马修,那些古老的希腊人还真什么都知道。节制。”
他把酒喝掉了一半。他一天喝掉八杯那样的酒都会安然无恙。就算一天一夸脱酒全灌进那个不足一百磅的躯体里,我也没见他露出任何醉态。
他从不蹒跚摇晃,从不吐字不清,只是喝个没完。那又怎样?跟我有何相干?
我呷着可乐。我们坐在那儿,讲着故事。如果说“男孩”丹尼有职业的话,那就是搜集信息。你告诉他的一切都会在他的脑子里归档,通过把琐碎的资料拼凑起来后再四处流传,他就能赚到足够的钱让他的鞋子锃亮,杯子满溢。他会安排人们会面,从中收点劳务费。他在很多短期企业都有有限的投资,尽管其中大部分企业都多少有些违法,但他总是能做到不惹祸上身。
在我还当警察时,他就是我最好的消息来源之一,他这个线人不收费,只是要点信息当作报酬。
他说:“你记得卢·鲁登科吗?他们叫他‘帽子卢’,”
我说我记得。
“听说过他妈的事吗?”
“她怎么了?”
“一个很好的乌克兰老太太,还住在东第九大街或第十大街,我记不清了。守寡多年。她肯定有七十岁了,或许将近八十了。卢多大了,五十?”
“可能吧。”
“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和蔼的小老太太有一个男朋友,一个跟她同岁的鳏夫。他每星期去她那儿两三次,她给他做乌克兰菜,如果能找到一部不是充满做爱镜头的电影,他们就会一起去看。总之,一天下午,他来了,兴奋异常,因为他在街上捡了一台电视机。有人把它当作垃圾扔掉了。他说人们都疯了,把这么好的东西扔掉,他擅长修理东西,刚好她的电视坏了,这台电视还是彩色的,而且比她那台大一倍,或许他能帮她修好。”
“然后呢?”
“然后他把插头插上,打开开关看看情况如何。结果,它爆炸了。他失去了一条胳膊和一只眼睛,而鲁登科太太呢,电视机爆炸时,她就站在它前面,当场毙命。”
“那是什么,炸弹吗?”
“你猜对了。你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故事了?”
“我肯定是漏掉了。”
“呃,那是五、六个月前的事儿了。据警方判断,有人在那台电视机里装了炸弹,然后把它送给别人。也许是帮派干的,也许不是,因为那个老头只记得在哪个街区捡的电视机,那能说明什么?总之,无论谁收到那台电视机,都会产生怀疑,把它同垃圾一起扔掉。结果,它炸死了鲁登科太太。我见到过卢,有趣的是,他不知该冲谁发火。‘错在这个他妈的城市,’他对我说,‘就是这个他妈的该死的城市’。但那有什么意义?你在堪萨斯腹地住得好好的,突然,龙卷风来了,把你的房子卷到阿拉斯加州去了。那是天意,是吧?”
“大家都这么说。”
“在堪萨斯,上帝用龙卷风。在纽约,它用做过手脚的电视机。无论是谁,上帝还是其他人,都会就地取材。再要一杯可乐吗?”
“现在不要。”
“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在找一个皮条客。”
“寻找诚实的人。你则有更大的寻找余地。”
“我在找一个特殊的皮条客。”
“他们都很特殊。有的简直就是变态。他有名字吗?”
“钱斯。”
“哦,当然。”“男孩”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