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个小时后我们回来你是不是还在这里?”
“我值班到凌晨两点,先生。”
“好。我会找你并且更具体地答谢你。”
“谢谢,先生。要不要我去把您的车子开过来?”
“不用了,谢谢。还需要走一走。”侍者向他点点头,朝饭店前门走去。贾森拐着脚领着圣雅克走向双座小汽车,“快点。钥匙在座位下面。”
“如果他们拦截我们,你怎么办?侍者会看到这车子出去,马上就知道你偷了车。”
“不见得。只要我们马上离开,在他回到人群中那一瞬间离开,他发现不了。”
“万一他发现了?”
“那我希望你是个开快车的能手。”伯恩说着,把她朝车门前推,“进去。”侍者拐了弯,步子突然加快了。贾森拿了枪,急忙跛行绕过车头,手枪指向挡风玻璃。他打开车门坐到她身旁,“该死的——我说快找钥匙!”
“噢!……我想不起。”
“认真找一找!”
“哦,上帝……”她将手伸到座位座下,在垫毡上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钥匙夹。
“开动马达,但要等到我叫你的时候再退出去。”他等候着从环形车道上有汽车的前灯灯光过来,这可能是侍者忽然近乎小跑的原因:有车需要停泊。没有灯光,可能是另有原因。有两个不知什么人在停车场上,“快。马上离开这里。”她把排档放在倒车档,几秒钟后,他们已退着通向湖滨马路和出口开去,“放慢速度,”他命令。一部出租车在他们面前拐弯过来了。
伯恩屏住呼吸,从后窗朝卡里隆湖饭店大门望去。天篷下的情景说明了为什么侍者突然加快步伐。警察与一群客人在争吵,排成一条长队要离开饭店的客人必须按名字核对,如此拖延时间,清白无辜的人们发火了。
“走,”贾森说,浑身又一抽搐。胸部的剧痛又起来了,“我们脱身了。”
一阵发麻的感觉,可怕而不可思议。三个三角形,正如他所想象的:白色石座上立着刻有浮雕的大黑色木柱。三个同样大小的三角,象征雪中峡谷里农舍的屋顶。深深的积雪淹没了底下几层;在个尖顶上面用德文写着餐馆的名称:“三家农舍”。中间三角的底线下面是入口,两扇门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教堂式拱门。门上是阿尔卑斯山城堡中常见的粗大铁环。铺砖街道两侧的房子是经过修缮的苏黎世和欧洲老式建筑。这些街道不是供汽车使用的。它使人们想到马拉的精致马车,车夫戴着围巾和礼帽高高在上,到处是煤气灯。这是一条充满被忘却的情景和声音的街道,那个失去记忆的人想道。
可是有件事他记得,一个生动的、令他不安的记忆。三个黑三角、粗大的梁柱和烛光。他记的不错,是一段在苏黎世的往事,但是是另一个人的往事。
“到了,”那女人说。
“我知道。”
“说,要我干什么!”她大声喊道,“快开过头了。”
“到下一个路口向左拐,绕一圈再开到这里。”
“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什么?”
“没有什么。我就是这么说了。”有个人在那里……在那餐馆里。为什么其他形象不出现?再来一个形象,一张面孔。
他们顺着马路又两次经过餐馆。前后出来了两对夫妇。一伙四个人走了进去。一个单身汉走出来,朝着法根大街而去。从路边停靠的汽车来判断,“三家农舍”里面的人不很多。再过两小时人会多起来的。大多数苏黎世人喜欢在十点半而不是八点进晚餐。再拖延已没有意义;不会有更多东西回到伯恩的记忆中,他只能坐着,看着,希望出现什么事情,某种事情。因为已经有了一件事了,一板火柴已经唤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