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现实的形象,在那现实之中有一个真相他必须去发现。
“把车停靠在你右边,在最后那辆车的前面。我们走回来。”
圣雅克既不评论也不反对,默默地按照他的话去做。贾森望着她;她的反应太过温顺,与她先前的行为不同。他明白了,有必要给她个教训。不论在“三家农舍”里面会发生些什么,他还需要她最后帮个忙。必须开车带他离开苏黎世。
小汽车停了下来,轮子滑到了路边。她熄掉了引擎,开始拔钥匙。她的动作缓慢,太慢了。他伸过后去抓住她的手腕,她屏住呼吸在幽暗中盯视着他。他的手指滑过她的手,摸到了钥匙袋。
“我拿着,”他说。
“那自然,”她回答,左手很不自然地放在边上,身子倚着车门。
“现在下车,在车头等我。别去干蠢事。”
“我敢吗?你会杀了我。”
“好。”他抓住门把,假装一时打不开,他的后脑勺对着她,他按下车门把手。
织物的沙沙声来得突然,空气动得更加突然,那边车门砰然打开,那女人半个身子下了车。但伯恩是有防备的。必须给她个教训。他转过身来,左臂象张开的弹簧,手象只爪子,抓住她肩胛上的衣裳将她拖回座位,然后抓住她的头发,用力把她的头拉向他,直到她伸长了肚子,脸对着他的脸。
“我再也不了。”她叫喊道,眼睛里涌出了泪水,“我向你发誓,我不了!”
他伸手把车门磁上,然后仔细看着她,尽力捉摸着自己心中的变化。三十分钟之前,在另一部车里,他曾把枪口指向她的面颊,威胁她如果不顺从就要她的命,当时他对自己感到有些厌恶。现在这种厌恶感没有了。她一个明显的动作使自己跨进了另一个领域,她已成为一个敌人,一种威胁。如果必要,他可以杀她,因为这是实际需要。
“你开口呀!”她低声说,身子痉挛了一下,胸部紧贴着她深色绸缎脱衣服颤抖起伏。她抓住自己的腕部,尽力控制住自己。她定了一下神,又开口了,单调的声音代替了低语,“我说了不会就不会。”
“你会再试的,”他平静地回答,“到你认为能办得到的时候你就会再试。相信我的话,你办不到。可是如果你再想试一下,我只好杀掉你。我不想这么干,没有理由这么干,一点理由也没有。除非你成了对我的威胁。在我放你走之前就想逃跑,就是对我的威胁,我不会饶你。”
他说出了他所理解到的实际。这样轻而易举作出决定,同这决定本身一样使他感到吃惊。杀人是实际需要问题,别无其它。
“你说你会放我,”她说,“什么时候?”
“到我安全的时候,”他回答,“到你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无关紧要的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从现在起一个小时左右。当我们离开了苏黎世,我踏上去某地的旅程的时候。你我去什么地方,怎样去,你不必知道。”
“为什么我应该相信你?”
“我不在乎你信不信。”他放开了她,“打起精神来,擦干眼泪,梳好头发。我们准备进去了。”
“里面有些什么?”
“我要知道就好了。”说着,他透过后窗看了一眼“三家农舍”的大门。
“你以前也讲过这句话。”
他注视着她,注视着这双睁大了的棕色眼睛,它们在恐惧和迷惑中也在搜索着他的眼睛:“我知道。快。”
粗大的横梁架着阿尔卑斯山式的高高天花板,笨重的木桌木椅,隐蔽的厢座,四处都是烛光。一个拉手风琴的人在厅内走动,优美的巴伐利亚音乐从他的乐器中传出。
他过去见过这间大房间,这梁柱同烛光烙在他心中某处,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