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贾克曼任自己露了个一现即逝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说,除非出售者够聪明,晓得自己正在出售什么宝贝吧?那两封信的签名是‘您挚爱的甥女,珍’。在一八〇〇年那个时代,这两个都叫珍的姨甥女相当亲密。要知道,这位李·佩罗太太是珍·奥斯汀的姨妈。”
“珍·奥斯汀的信函会卖到怎样的价钱?”
“很难讲。目前尚存有一百五十封信,但很少出售。我想,在伦敦拍卖会上,一封信肯定可以卖到五位数字的价格吧。”
“不晓得捐赠人知不知道那两封信函的价值?”韦格弗若有所思的说。
贾克曼摇头说:“不,十分不可能。假如信函是真迹,我当时打算归还原主。”
听他用过去时态讲,韦格弗赶紧接着问:“出了什么差错啦?”
贾克曼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坦承:“我把那两封信放在抽屉里,后来却遗失了。我应该把它们锁起来才对。但笨的是,我没有。星期天晚上,我打开抽屉时,信不在里面。当然,我把所有东西翻出来,也看了全部的东西,还把抽屉拉出来,看是否掉在后面。我问婕瑞,是否曾为了什么原因而把它们拿出来,她说没有。”
“她知道有那两封信?”
“噢,知道。因为强克在检查时,她也在场。告诉两位,我当时难受极了,我知道一定有人去翻那个抽屉,把它们拿走了。当然,我遍寻全屋,一直找到半夜……但那两封信实在没有理由在屋子别处而不在抽屉里。最后,我和婕瑞大吵一架,我指责她偷了信。这非常的讽刺,我当时一定很像她犯妄想症时指责我乱碰她车子的模样。的确,事情已到了严重关头。”
戴蒙本来一直极力自制,这时忍不住说:“大吵一架?你是指什么样的吵架?你打了她吗?”
“没有。我一向不使用暴力。”贾克曼因戴蒙这种联想而瞪他一眼。
“那是什么时候?星期天夜里或星期一早上?”
“我猜是星期一。”
“你猜?”
“我是说,当时一定是凌晨,我刚才说我找信找了一整夜。”
“你们在哪里吵,卧室吗?”
贾克曼的神情开始有受到折磨的表情。
“是的。其实,她那时已经上床了。”
“上床了?你把她叫醒、还指责她偷了信?”
“等等,”贾克曼说。“她当时还醒着。”
“你没有抓着她摇晃?”
“绝对没有。”
“你说大吵一架。”
“我大声吼,我对她说,她一定偷了信好让我难堪。我要她告诉我信在哪儿。”
“请你准确地告诉我,这事发生时彼此所站的位置。”戴蒙要求。
贾克曼迟疑起来,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我走动着,不是在同一个位置。”
“向床铺走?”
“可能吧。但我没有碰她——假如这是你想知道的事。我连一根汗毛也没动她。”
“那时候没有?”
“后来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呢?”
“没有。”
“教授,一般人大吵一架以后,对他们当时所说所为多半不太记得。”
戴蒙改用比较慎重的速度说话。在他那有节奏的出击之下,几分钟后便使得他的问话告终。
“我的情形不一样。”贾克曼坚称。“我准确地记得当时的情况。我们先互相吼了几句辱骂的话。她接着取笑我,当然令我愈加生气。她说我没把信函锁好,活该遗失。当然,她说得对,但在我怀疑她基于恶作剧或敌意而藏了我的信时,我可不欣赏她那样子再三挖苦我。过了一会儿,我们就不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