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会把自己描述成一个火爆性子的男人吗?”戴蒙问,很不情愿让出发问者的角色。
“你的意思是什么,急性子吗?不,我很少失控。”
“但那一回你却失控了。”
“只在我自然而然地讲出生气的想法时。假如我对她动手——这似乎是你希望我承认的——你想我会告诉你这些吗?”
戴蒙温和地笑笑,评道:“有时候,讲一讲是一种解脱。”
对这暗示,贾克曼的反应是紧闭嘴巴。戴蒙于是自这个小争论中退下,伸手向他的助理做个傲慢的手势。
停顿了一下。
“你当时有没有想到一个可能,”约翰·韦格弗接着大胆问道:“强克博士拿了那两封信?”他的话和任何重新开始的沟通一样,非常简洁。
在持续一段稍微久了一点点的沉默之后,教授才肯回答。
“事后我当然曾想到这个可能。婕瑞虽然嫌疑最重,但我也不能忽略了强克。学术界有个令人不快的事实是,学界人士并未被排除在偷窃行列之外。他们在研究的领域太过专注投入,以致认为得到原迹或首版是他们的权利,必要时甚至不惜以不诚实的方法取得。每所大学的图书馆员都有一堆学者顺手牵羊的精采故事告诉你。至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有,我开始怀疑强克。”
“但那时候他已经离开你们家了?”
“几个小时前就走了。我刚才说过,我开车送他到车站赶搭四点十二分开往帕丁顿的火车。他计划星期一去大学学院拜访岱林普教授,然后飞往巴黎,开始他的假期。我愈是深想这件事,愈是觉得应该随后追他才对。于是,星期天晚上睡不到几个小时之后,星期一早晨我起个大早,赶搭火车去伦敦。”
“是八点十九分的火车,你来报案时曾告诉我们。”
这位巡官展现的记忆小绝技,如果没有让戴蒙诧异的话,至少确实令贾克曼吃了一惊。
“没错。”
“而那就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太太的时间。她当时醒着吗?”
贾克曼把头一斜说:“这一点我来报案时也提过了。”
“你跟她讲了什么话?”
“我告诉她我要去追强克,询问信函的事。”
坐在桌子对面的戴蒙换了个姿势说:“你起初告诉我们的不是这样。你说为了商借手稿的事需要去伦敦见一些人。”
这话显示戴蒙也记得教授曾说过的一些话。
贾克曼没有看戴蒙,直接说:“我一开始跟你们讲的时候,认为没有必要提起信函遗失这件事。”
“你想保密?”
“是的,假如可能的话。”
“这一段矛盾值得记下来。继续吧!”戴蒙对韦格弗说。
“然后呢?”韦格弗问教授。“你有没有赶上强克博士?”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去大学学院。他没有如约去拜访岱林普教授这件事,令我生疑。他在希罗机场打电话向岱林普道歉,说是飞往巴黎的班机临时变动。于是乎,我火速赶往希罗机场,一看到有飞往巴黎的班机就搭。”
“你晓得他在哪儿下榻吗?”
“不晓得,而且我知道他没有预订旅馆,因为他原订星期二才离开伦敦。所以我一飞抵戴高乐机场,立刻到机场的旅客咨询中心,请他们协助。我说我有急事,必须找到一位同僚。结果得知,强克曾向该中心询问,他们告诉他靠近梭尔邦的一家小旅馆有房间。”
“他在旅馆吗?”
“我赶到旅馆时他不在,但他已经要了一个房间。我于是在同一家旅馆安顿下来,以便不管多久都要等候。最后,在大约十一点时,他回来了。见到我时,他非常惊讶,但看不出有什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