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辆车子的损坏程度都极轻微,只不过宾士车的烤漆有些剥落,而迷你车的侧边有一点点凹痕罢了,但也够做为事故的口实了。确定两位驾驶人都没有受伤之后,韦格弗一本正经地警告那位老人——一位退休医师,也就是迷你车的车主。而戴蒙则打开宾士车车门,先自我介绍,然后要车中女子交出车钥匙。
“谢谢你。好了,能否请你坐到旁边的位置?”
她遵照指示。挪位时,两只支撑的手颤抖着。
“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
他弯腰想钻进驾驶座,但一眼便看出来他没办法坐进去。座位上放着两块方形海绵乳胶垫用来增加高度,因此,与驾驶盘之间的空间就变得很小,这一来,如果把他疼痛的部位硬挤进去的话,必然会很惨。
“我必须把这垫子拿开。”
她耸耸肩表示同意。第二次再试时,戴蒙想法子坐了进去。
“你是德纳·狄卓克生太太?”
“是的。”
她的脸白得像脱脂牛奶,箍起来的褐色头发使脸色更显苍白。她的嘴唇端秀俐落,聪慧的黑眼睛此时闪烁着不安。假如不是眼前这个情况,戴蒙大概会猜她是一位老师或社工。
这样的一个女子有可能是凶手吗?她在心里如此自问,同时高声问道:“你能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
“我开得太快了,不是他的错,我以为我会及时停住。”
“为什么开那么快?”
她叹口气,意思是说,这分明是在开玩笑,因为他们两个早知道原因了。
“我想逃跑。”
很容易明白的因果关系。因为要逃,所以当然要开快点。看她那木然的表情,好像她正在谈论天气一样。
戴蒙不及她的沉着。他在发抖,肾上腺素流遍他全身。终于有大突破了。湖边、拖车、打电话给梅林、召开案情会议、盯着讨人厌的电脑荧幕、从教授身上挖出来的资料,那么多个凄惨的时光,即将有所报偿了。
他的喉咙很干,勉强挤出一个关键字眼:“逃跑?”
“从屋子后面逃跑,你没看到我吗?”
“我们都看见你了。”
“那就对啦。”显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为了不希望说出可能阻断她坦率相告的话,他针对实际问题问:“你的车子停在后面,我说对了吗?”
她点头:“我进了车子,开太快了。我会怎么样?”
“我们需要做个笔录,请在这里稍待一会儿,好吗?”
他把自己拖曳出车外,走近韦格弗,他仍在盘问那位开迷你车的老人。
“约翰,把宾士车掉头,我想她愿意全部招供。”
“假如她愿意负责,我希望你们通知我。”老人立刻说。
“谢谢你交给我们处理,先生。”戴蒙说。“马上会有一名警官前来送你上路。”
他转身走回宾士车,钻进后座,坐在德纳·狄卓克生后面。
“回她家。”韦格弗进来时,戴蒙对韦格弗说。
到了坡顶时,戴蒙坐回自己的车子,开了一小段路,身上的酸痛这时已经不那么碍事了。韦格弗驾着宾士车跟着,最后都停在狄卓克生家门前。
大门和他们离开时一样开着。由于觉得狄卓克生太太不太可能第二次逃跑,便任她先行入内。她叫了一个名字。
“假如你是在叫你儿子的话,”戴蒙说。“我们进来时,他从前门跑走了。”
“他没有理由跑走。”她说,于是她再大声一点喊:“小马,你在家吗?”
“女士,是这样的,他想阻止我们入内,不但挡路,还攻击我们,戴蒙先生被他结结实实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