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座位靠门的那个男人告诉我他是警方人员。他亮出身分证明,看来是没错。他要我关掉引擎,把钥匙拔出来。
我照做。接下去的谈话差不多是这样的:“你晓不晓得你刚才时速超过七十哩?”
“我没注意。”
“你知道时速限制是多少吗?小姐。”
“这段路是六十哩。”
“你要去哪里?”
“布里斯托。我从南安普敦来的。”
“公务?”
“是的。”我答话时想着行李厢内的纸箱。
他问了我的姓名,并要我出示证明,接着问我的公务性质。我说我是司机时,心中对载这趟货有股驱除不掉的恐惧感。
他要我下车。不知道为什么,我清楚这不是要检验呼吸的酒精含量。
另外一个男人也下车,走过来我们这边。他给我看他的身分证明:是一位探长。
“行李厢锁着吗,小姐?”
“我想是的。”
“能请你打开吗?”
四个纸箱安放在里面。我想起我的老板在游泳池边悠哉游哉的,而我却在路上经历这种麻烦。假如他们发现了什么而控告我,我一定要找巴库先生好好算这笔帐。当小偷或许不无荣耀,但我不是小偷,我甚至不晓得那些箱子里到底是什么走私品。我会丢掉饭碗,但那种灾祸不会比被记上一笔犯罪记录更糟。
“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小姐?”其中一名警察问。
“泰迪熊。”我努力答得让人信服。若我想为自己辩护,就要坚持老板告诉我的话。
两名警察交换一下眼色。第一位警察说:“你刚才说你们公司的名称是什么?”
“你刚才没有问我。是真酿麦酒公司。不过载这些泰迪熊是我们老板私下要求我帮忙的。”
“私下?他喜欢泰迪熊,是吗?”
我说明长渠馆举办慈善野宴的事。
“我想我们最好看一看那些泰迪熊。你介意打开其中一箱吗?”
我不知如何是好而局促不安,我说:“这不是我的,我必须被授权。”
巡官点点头。
“你可以告诉它们的主人,我们已表明自己是警察,并且要求你合作。我想这样你会愿意合作吧?”
我拿出一把小刀,头颅内的脉搏依旧碰碰响,我顺着封箱胶布划开一线。
“把东西拿出来,小姐。”
我拨开一层泡绵——当我看到二十五只黄色的小泰迪熊五排并放在聚苯乙烯塑料上方时,一股解脱之感贯穿全身。
警察坚持要我提起每一排泰迪熊,直到他们看完箱子里的两百只熊为止。他们接着要我打开其他的纸箱。抗议无用,他们显然期望找到什么东西。每翻开一层,我照旧感到一阵紧张,然而,却只有一排排泰迪熊无辜地望着我,直到全部货品都检查完毕为止。
探长拿出其中一只熊,仔细翻转检查全身。他和另外一名警察后退几码去商议事情。我看着他们扭曲泰迪熊的头和四肢。那名探长摇摇它,凑近耳边听听看,又拿到鼻前闻一闻。假如我不是被他们的怀疑弄得很忧心的话,这一幕实在相当可笑。
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决定,都需要请示上级。因为我看那名探长走向他们的车子,使用双向无线电话。
我借由把纸箱重新装好来控制自己的焦虑不安。最后两名警察终于走向我。探长把泰迪熊交还给我。
“看在你合作的份上,小姐,我不把你超速的事报告上去,但记住这是个严重的警告,时速限制对你自己以及其他的驾驶人都是一种保护。”
他没有提起任何有关熊的事。我喃喃讲了些应付的忏悔话。最后那两个人回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