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整件事太教人难以相信,戴蒙真想问,有没有人想到,那个男孩是不是假装的,但他制止自己提问。提这种问题不能缓和他此刻的处境。塔特先生认为这件事很严重,要是又冒犯他的话,他不会随便放过的。
戴蒙为了自保,于是坦承说:“假如那男孩当时撞到头,那也是意外。他先踢我私处,然后冲过来抱我的腿,我所做的只是把他推开。约翰·韦格弗看见了,他就在我后面,长官。”
塔特先生摇头。
“你错了,韦格弗当时没有看见。他的注意力放在狄卓克生太太那边,他刚好瞧见她从房子后面逃跑。他并没有看着你或那男孩。”
戴蒙苦涩地想:多谢啦,约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有一丝丝忠诚的警官同僚,都会暗中支持才对。韦格弗应该知道他当时出手并无恶意。
“不管这件事是对是错,”塔特先生以冰冷的、法官似的声音说。“我都必须一并考虑警方以外各人士的看法,我是指校方和家长。今天早上,我接到校长一通愤怒的电话。”
“噢,不!”
“学校还不知道那男孩头部被打。”
“不是打,长官。没有人打他。”
“我不是来争论专门术语的,戴蒙。这件事非常严重,争辩无益。校长提出控告,而且他认为——不是没有理由的——狄卓克生太太也希望这么做。”他稍微斜着头,表示下面的话颇重要。“基于这种种情况,我已经要求韦格弗接手侦办婕若尔汀·贾克曼的死亡案件——以代理探长的身分。”
“什么!”戴蒙全身皮肤有如针扎,脑袋里碰碰跳。
“我要解除你的指挥权,但还没决定是否要调查你的行为。我别无选择。业已发生的事,说不定已经使这个案件不能做出不利那个女人的控告了。”
此刻,连表面的尊重也撕裂了。
“这简直是办家家酒,他妈的办家家酒,我不相信。”
“探长,说话要当心点。”
但彼得·戴蒙因为怒火中烧,再也顾不了什么了。
“太晚了,塔特先生。现在我总算看穿了你的真面目。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绝佳时机。你被我的记录吓坏了,因为米森岱案的调查显示我无可指摘,所以你慌了,逮着这个机会来治我。这种作法漂亮地符合你的准则。安排你的爪牙来,等着我弄砸时好接手。好得很,我但愿他称职。你们这该死的一搭一档。至于我呢,我会省了你劳师动众来调查,我辞职不干了,辞呈现在就给你。”
讲完以后,他什么也没做,径自走出会议室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