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孤注一掷
虎,这可不是你慰亭兄的性子。”
“实在是此事关系匪浅呐。”
“正因此慰亭兄方应早定心思。”徐世昌凝视着袁世凯,插口道。“但等风平浪静,慰亭兄以为会怎样?老佛爷睚眦必报,她会放过你吗?听菊人话,绝不会有错的。”他咽了一口口水,“慰亭兄以为皇上日后还有机会?错了!不说皇上皇位难保,此番只怕性命也——”
“这……这是真的……”
“慰亭兄以为菊人唬你?京师——”陡闻月洞门处脚步声起,徐世昌戛然止了口。袁世凯心中依旧一片空白,四边没有着落,痴痴思量着,半晌不闻徐世昌声音,抬眼却见一个亲兵已然在身前二三米远处,眉棱骨抖落了下,冷冷道:“大胆东西,谁要你进来的?!”
“大人——”那亲兵霎时间两手捏得全是冷汗,怯怯地望眼袁世凯,迟疑下“扑通”一声跪了地上,叩响头道,“大人饶命……小的……小的斗胆亦不敢偷听大人说话的,是……是京里来了位姓谭的老爷,务必要见您,小的这……这才进……进来的……”说着,两手哆嗦着将手中名刺递了上去。袁世凯脑中陡地闪过谭嗣同的影子,惊讶地后退一步,烛光下剃得趣青的额头上已不禁渗出密密细汗。徐世昌犹豫了下,上前伸手接过名刺,却见上面写着:
军机章京上行走谭嗣同谨见袁公慰亭
“慰亭兄,是那个谭嗣同。”
“嗯——”袁世凯身子针刺价哆嗦了下,满是惶惑的目光望着徐世昌一动不动,颤声道,“谭嗣同深夜来访,必是奉……奉了皇上旨意,这……该如何是好?”
“当断不断,必留后患。慰亭兄——”兀自说着,一阵自鸣钟沙沙响划破长空传了耳际,徐世昌往月洞门处张望了眼,移眸扫眼袁世凯,说道,“慰亭兄莫再犹豫了。他若问话,你但只虚与委蛇,不着边际便是。”说罢,抬脚径自花厅西北角落处踱了过去。袁世凯十指交叉揉捏着,半晌,方无可奈何价缓缓点了点头。
“慰亭兄,复生这里有礼了。”
“客气客气。”袁世凯脸上挤出一丝笑色,深深躬了下身子,“复生兄与暾谷兄几人尊为‘四贵’,慰亭怎当得起你如此大礼?”说着,边将手一让示意谭嗣同坐了,边吩咐下人献茶。谭嗣同深邃的眸子边向四下审视着,边淡淡一笑说道:“慰亭兄这等时辰尚自园中把酒赏月,端的好雅性呐。”
“哪里哪里,慰亭粗人一个,甚把酒赏月、吟诗赋词的事儿可做不来的。这是几个朋友过来热闹,方走不大工夫。”袁世凯不安地扫了眼西北角落阴影,干咳了声边自接壶与谭嗣同斟了杯茶,边笑道,“复生兄日理万机,有什么事儿叫奴才们知会声便是了,怎敢劳夜间惠临?”“彼此白天都忙,还是夜间得闲,可以静下心来谈谈心,你说呢?”谭嗣同收眸扫了眼袁世凯,端杯啜口茶徐徐咽下,道。“那是那是,只……只是要复生兄跑这么远的路,慰亭这心里可实在过意不去。”袁世凯似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茶杯,问道,“敢问复生兄,京中现下情形怎样?”
“不知慰亭兄想知道些什么?”
“甚事儿慰亭这都想知道的。”袁世凯怔了下,嘿嘿一笑,说道,“待在这地方,消息便快也要三五日才过得来,如今新政如疾风骤雨,慰亭身为人臣,敢不时时挂在心上?”谭嗣同目不转睛地望着袁世凯,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久久没有言声。
袁世凯不安地挪了下身子:“复生兄——”
谭嗣同端杯啜着凉茶,目中炯炯生光地看着微微摇曳的灯烛,轻轻叹息了声,道:“新政推行,阻力甚大,皇上正为此犯愁呢。敢问慰亭兄,在你心中,皇上是怎样一位君主?”
“一代明主。”袁世凯眼皮子倏地一颤。
“不错,只可惜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