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三个和第四个
。他压根儿不信什么“天打雷噼”之类的神话。早在学校里他就接受了彻底的唯物主义教育,不过他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把唯物主义作了新的剪裁。在他看来,唯物主义可以浓缩为两句十分实用十分精辟的话:作好事甭指望下辈子享福,作坏事也甭害怕下辈子遭报应。在这点上他和庄大哥是心意相通,所以才一见如故。
所以,他相信两起所谓人体自燃是冲着他来的,是来找他寻仇的,庄大哥没死?不大可能,那天他亲眼看着庄的身体变冷变硬,然后把它撺到一个阴沟里,用石块杂物填实。那么是庄大哥的同伙?有可能,因为庄大哥曾把他介绍给两三个朋友,说这是我新结识的伙计。那么,很可能是庄大哥的伙计们发现了庄的尸首,又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他躲在西柏县——很可能是因为他给老家寄过两回线——便决定用黑道上最残酷的手段要他的命。西柏县先头死的两人,仝大星和陈廉,无疑是被错认了,是他的替死鬼。
是祸躲不过,既然如此,他要横下心来,迎上去!他要通过颁发奖金的天火创意室,找到背后主使人。
第二天早上7点40,他迈进了“天火”的门,在这之前,他已踩过两次点,对“天火”的周围环境了如指掌。两个年轻人正依偎在一起吃早饭。刘元庆戴上忠厚木枘的面具,喃喃地说:“我是来领奖的。”他马上瞥见两人脸上浮出十分复杂的表情:紧张、怜悯兼而有之。女的用胳臂触触男的,男的才醒悟过来,忙问:
“请问先生姓名。”
“刘元庆。”
“请问通知你领奖的电话号码?”
“是隔墙小卖店的公用电话,号码我记不清了。”
“好吧,在这儿签上你的名字,这是10万元支票,你拿上到工商银行中心营业厅去领取。”
刘元庆傻呵呵地笑着:“恁容易?也不要身份证?”
“不必了,你签上名就行。”
刘元庆笨手笨脚地签上名,仍怀疑地问:“真的?拿这张纸就能领到10万元?”
两个年轻人脸上的怜悯之情更重了。自打公安同志来过之后,他俩知道,每个被写进领奖名单的人实际上是在死亡签到簿上签名。“没错,你一去银行就知道了。”
刘元庆千恩万谢地出了门。刚一出门,他就以猞猁般的敏捷悄悄返回,他听见何小姐正在打电话,低声说:
“对,刚领走。这会儿出了大门。”
刘元庆扑过去摁断电话,亮出锋利的厨刀:“妈的贱×,你们敢玩老子!快说,是谁指使你们干的?刚才给谁打电话?”
寒光闪闪的厨刀横在眼前,小伙子脸色惨白,何小姐更是花容失色,他们齐声央告着:
“饶命!是别人让我们发奖,我们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领奖人名单是那人提供的,我们确实不是有意害你呀!”
刘元庆从他们的哀告中听出了马脚:“但至少你们知道这是死亡大奖,对不对?”
两人老实承认:“对,知道,刚刚知道。”
刘元庆暴怒地喝道:“妈的,知道了你们还来害我!”他一把扯过何小姐,用厨刀在她脸上划了一个十字,鲜血汹涌奔流,何小姐尖叫一声昏晕过去,“妈的×,快告诉老子,背后那人是谁,否则老子割下她的脑袋!”
男的先是被吓蒙,随之反应过来,悲愤地喊:“小何,小何……我跟你拼了!”他随手拎起转椅,向刘元庆狠命抡过来,刘元庆只好推开怀里的何小姐,蹦出一步,躲开他的第一波攻击。这时四名警察已经冲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不准动!举起手来!”
刘元庆象是被困的野兽,咻咻喘息着,他知道这次失算了,他原认为“天火创意室”是通黑道的,估计他们绝不会通警,没料到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