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至于维庞德,尽管他睿智聪颖、精于世故,明白凯尔和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此时却只看到一个孩子,他将在人群面前迎来可怕的死亡。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样的决斗纯粹是不计后果、不可理喻的,现在更觉得它简直是荒唐的和不可接受的。
“让我去跟所罗门·所罗门谈,”他对凯尔说。“这是犯罪,简直愚蠢之极!我会编一套道歉的话。就交给我吧。”
他起身准备离开,凯尔的心中波涛汹涌,一种全然陌生的情绪让他惊讶,他觉得自己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种感觉。是的,停止吧。我不想要这个结局。我不想。但维庞德走到门边时,另一种情绪,不是骄傲,而是对现实的清醒认识促使他开口了。
“留步,维庞德大人。没用的。他最想要的就是看着我死。你说什么都没用,只会让他白白占了上风。”
维庞德没有和他争,因为他知道凯尔是对的。门被猛烈地拍了几下。
“还有十五分钟!”
然后门开了。“牧师来了。”
一个个头小得出奇的男人微笑着进来了,他穿着一套黑衣服,脖子上围了一根白丝带,看上去跟戴了个狗项圈似的。
“我是来为你祈福的,”牧师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凯尔看了看伊德里斯·普克,后者满心以为他会立刻将那小个子扔出去。凯尔看穿了他的想法,反倒笑了笑说,“反正也没什么坏处。”他伸出手,伊德里斯·普克握住他的手。
“祝你好运,孩子,”他说完就走了。凯尔朝维庞德点点头,宰相大人也点点头,随后也出去了,只剩下二个男孩和牧师。
“我们开始吧?”牧师愉快地说道,仿佛他是在主持婚礼或洗礼。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银盒。“这是橡木树皮烧成的灰,”他说。“人们认为这种灰象征永生,”他补充道,口气明显表明他自己是不信这种无稽之谈的。“可以吗?”他用食指蘸了橡木灰,在凯尔的前额短短地画了一道线。
“记住,你本为尘土,将归于尘土,”他兴高采烈地吟诵道。“但也要记住,尽管你的罪恶像鲜血一样红,它们也会变得像白雪和羊毛一样白。”他啪地合上盖子,得意地把银盒放回衣袋,像是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嗯……哦……祝你好运。”
他要出门时,克莱斯特喊住了他,“你也是这样对所罗门·所罗门说的?”
牧师转过身来,看着克莱斯特,像是在回忆。
“知道吗?”他笑得很古怪,“我想我没有。”说完他就离开了。
还有最后一位拜访者。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亨利打开门,瑞芭闪进身来。进屋之前,她飞快地捏了一下亨利的手,弄得亨利红了脸。凯尔盯着地面,一副茫然的样子。她等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显出吃惊的样子。
“我是来祝你好运的,”因为紧张,她语速很快,“还要向你道歉,再把这个给你。”她递给他一张小纸条,折叠处盖着一个华丽的印章,他接过来,打开。
我爱你。请回到我身边。
没有人说话。屋里大约沉默了一分钟。
“道歉是什么意思?”凯尔问。
“都是因为我,你才到了今天这一步。”
克莱斯特不屑地哼了一声,但他什么都没说。凯尔看着她,一边把纸条交给含糊亨利保管。
“我朋友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是安慰你,这是实话。”
就像任何处在她位置上的人一样,她想确保自己良心的安稳,便进一步表达了焦虑,可惜凯尔不是那么好心的人。“我仍然觉得是我的错。”
“随你怎么想。”
她看上去沮丧极了,亨利立刻可怜起她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