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季风变了方向
,“奥德上尉的诗兴也发完了,朋友们,你们想不想知道这种自然现象的征兆是什么呢?”
“工程师,说说看!”上尉大声喊道。
“就快变天了,”邦克斯回答,“而且六月初正是季节转换的时候。回转的季风将给我们带来一年一度的雨季。”
“亲爱的邦克斯,”我说,“我们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不是吗?那好,就让大雨来吧!哪怕是暴雨也比这酷热强……”
“我的朋友,您会满意的,”邦克斯回答,“我看这天就快下雨了,过一会儿我们就将看见西南方向的天空上有乌云出现!”
邦克斯没有说错。傍晚时分,西边的天空开始变得雾气沉沉,按照通常的情况,这表明季风就将从这一夜开始。带电的水雾就像埃奥尔神装满飓风和雷雨的巨形羊皮袋一样,从印度洋面扑向整个印度半岛。
这一天里还出现了一系列其他的奇怪现象,但一位在印度生活过的英国人是不会以此为怪的。在我们行驶的道路上,灰尘被卷成持久不散的螺旋状,不停地旋转着。运动着的车轮,速度虽不快,——机车的车轮加上后面两节车厢的车轮,——肯定会卷起地面上的尘土,然而却不可能有这般的猛烈。它好像是一团被正在运转的电动机器挥舞起来的耸毛。而此刻的路面则可以被比作是一个储存了好几天电力的巨形蓄电池。而且这些灰尘呈一种非常奇异的黄乎乎的颜色,每一个颗粒都亮得刺眼。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列车几乎是在火焰中行驶,——没有热气的火焰无论从颜色上还是从亮度上都与圣埃尔姆的大火迥然不同。
斯托尔告诉我们他曾经看见过火车从两排类似的发光尘雾中间穿梭而行,邦克斯证实了机械师的所言。高高地站在钢铁巨兽驮在背上的转塔里,透过舷窗,我仔细地观察着这个持续了一刻钟,蔓延五六公里的奇特现象。光秃秃的路面上笼罩着尘雾,被直射的阳光烤到了白热化的状态。这时,我觉得大气温度似乎比机车里的炉温还高。这简直无法忍受,当我终于感到从拍打着的吊扇扇叶传来一丝略微凉爽的风时,几乎快要窒息死了。
晚上大约七点时,蒸汽屋结束了一天的行程。邦克斯挑选上一块榕树林间的空地作歇脚的地方,高大而漂亮的榕树在印度北部似乎是绵延不尽的。一条宁静的林间小道从榕树林中穿过,第二天我们可以沿着它在高大的树冠下轻松而惬意地行进。
榕树被堪称为印度植物系中的巨人,它们是真正的祖父,也是被自己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团团围住的植物家庭中的一家之长。这些后代子孙吸收同一根茎脉的养分,却与主干彻底分离,笔直地往上生长,最后在高处与父系的那一片枝叶溶为一体。它们就像躲在妈妈翅膀下面的小鸡雏一样在厚密的树叶下倍受呵护,免受风吹日晒雨淋之苦。这些拥有好几百年历史的森林由此而呈现出一个非常奇特的景观。老树都像一根根孤零零的柱子一样支撑着巨大的树冠,年轻的榕树则支撑着老树的树枝,而它们到了一定的年月也会长成新的和老树一模一样的孤零零的柱子。
这天晚上,各方面的安排比平时更为彻底。邦克斯说如果第二天和这一天同样酷热的话,我们就将延长宿营的时间,等到天黑才出发。
莫罗上校正求之不得在这片树叶繁茂且幽静美丽的森林里多呆些时日。而我们大家几乎一致同意他的观点。一些人是因为确确实实地想好好休息一下,另一些则是念念不忘要在这里碰上一只值得像安德尔森或杰拉尔德这样的好手打上一枪的动物。我们当然知道这后一部分人到底都是谁。
“福克斯,古米,现在才七点呢!”奥德上尉冲他们减道,“在天黑之前,我们去森林里转一圈吧!——莫克雷,您和我们一起去吗?”
“亲爱的奥德,”邦克斯抢在我前面说道,“你们最好不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