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实验饲养场
“是没有,先生,”斯金纳太太抱着双臂,不好意思地用鼻音笑着说。“从来到这儿,我们简直就没有打扫的工夫”
本辛顿先生到楼上去看斯金纳说他安上了捕鼠器的一些耗子洞——当然是些非常大的洞——发现调配”神食”和糠的那间屋子简直不像样子。斯金纳夫妻是这么一种人,他们拿破碟子、旧铁罐。泡菜坛子和芥未盒子都派用场,弄得那里到处都堆着这类东西。一个角上,斯金纳攒的一堆苹果在霉烂。天花板倾斜的地方有根钉于,上面挂着几张兔皮,斯金纳说过,想要拿它们试验一下自己当皮匠的天才。(”皮货也好,别的也好,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斯金纳说过。)
本辛顿先生看到这一塌糊涂的杂乱景象,当然不满得直吸鼻于,但却没有不必要的大惊小怪,就连发现一只黄蜂在装了半罐赫拉克里士之恐惧四号的陶罐里大吃特吃时,也只和和气气地说,这些东西最好封起来放好,不要这样露着,以免受潮。
接着,他又转了话题,说——这话他已经想了好一阵子——“我想,斯金纳——你知道,我要宰一只这种小鸡——作个标本。今天下午我们就宰,我要带回伦敦去。”
他装着往另外一个陶罐里看,接着摘下眼镜来擦着。
“我想要,”他说,”我很想留下点纪念物——一种纪念品——,来纪念这一窝,纪念今天这个日子。”
“顺便提一句,”他说,“你没给那些小鸡吃肉吧?”
“哦!没有,先生,”斯金纳说,“我敢担保,先生,我们对于管理各种各样的鸡太内行了,绝不会干那种事的。”
“你肯定没有把你们吃剩的东西扔在那儿吗——我好像看见鸡棚那边角上散着些兔子骨头——”
可是,等他们到那儿一看,发现是些比较大的猫骨头,啄得干干净净,都已经干了。
“那不是小鸡,”本辛顿先生的珍姐说。
“哼,我想我看见一只小鸡还是能认得出来的。”本辛顿先生的珍姐火气挺大地说。
“要说是小鸡,它太太,这是一;另外,你明明可以看出它不是小鸡嘛。”
“它倒更像只鸨,而不像是小鸡。”
“我以为,”雷德伍德说,很下情愿地听任本辛顿先生把自己拉进这场争论。”我必须承认,考虑到所有的证据——”
“哦!如果你光是考虑,”本辛顿先生的珍姐说,“而不像个有常识的人那样用眼睛看——”
“晤,不过,真的。本辛顿小姐——”
“哦!说下去呀!”珍姐说。“你们男人全是一个样。”
“考虑到所有的证据,这东西当然符合鸡的定义——无疑,它不同寻常,大得出奇,可是,它仍然——特别是因为它足由一只普通母鸡的蛋孵化出来的。是的,我想,本辛顿小姐,我必须承认——要是你想叫它个什么,就得叫它小鸡”
“你说它是只小鸡吗?”珍姐问。
“我认为它是只小鸡,”雷德伍德说。
“简直胡说!”本辛顿先生的珍姐说,“哦!”她指着雷德伍德的脑袋,”我受不了你这个人。”说完突然转身走出房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到它,对我也是个极大的安慰,本辛顿,”当摔门的震动声消逝之后,雷德伍德说,“尽管它这么大。”
未经本辛顿先生催促,他就坐到壁炉旁一把低矮的扶手椅里,说出一些即使是不搞科学的人都嫌轻率不妥的事情。
“你会认为我太鲁普,本辛顿,我知道,”他说,“可我真在孩子的奶瓶里放了一点点——并不很多——不过是一点点——那种东西,大约在一个礼拜以前吧!”
“可要是——!”本辛顿先生叫了起来。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