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别碰我,约翰尼,好吗?
电视记者退到摄影师正在收拾机器的地方。约翰尼站在那里看着他,开始全身发抖。
“这对你有好处,约翰。”魏泽克说。一个护士站在他身后,像个白色的幽灵,推着一辆装满药品的小车,上面全是镇静剂。
“不,”约翰尼说。他仍在发抖,现在又冒了冷汗,“再不要打针了,我已经受够了。”
“那么吃片药。”
“药也不吃。”
“药能帮助你睡觉。”
“他能睡着吗?那个杜骚特?”
“他自作自受。”护士低声说。魏泽克转脸看着她,她吓得一缩头。但魏泽克狡黠地微微一笑。
“她说得对,是吗?”他说,“那家伙自作自受。他以为你在骗人,约翰。好好睡一觉,你就能正确看待这件事了。”
“我会自己睡的。”
“约翰尼,求求你了。”
时间是十一点十五。病房那边的电视刚刚关掉。约翰尼和山姆一起看的新闻报道,那条新闻就放在福特否决议案新闻之后,排在第二。我的新闻更富于戏剧性,约翰尼想,既觉嫌恶又觉得有趣。一个秃顶的共和党人对国家预算说些陈词滥调,这新闻显然不如约翰尼的新闻更有趣。那条新闻结束是杜骚特一只手握着他姐姐的奖牌,向前扑倒在地,另一只手抓着女记者的袖子,就像一个快淹死的人抓一根稻草一样。
当电视主持人接着报道狗和四百磅毒品的新闻时,魏泽克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告诉约翰尼,在新闻结束之前,医院就全是打给他的电话。几分钟后,护士推着药品车上来了,这使约翰尼相信山姆刚刚不仅仅是去看看有多少电话打进来,还到护士办公室去了。
这时,电话铃响了。
魏泽克低声咒骂着:“我告诉他们一个电话也别转进来。别接电话,约翰,我会……”
但约翰尼已经接了。他听了半刻,点点头。“好,很好。”他一只手捂住话筒,“我爸爸的电话。”,他说。他的手从话筒上挪开,“你好,爸爸,我猜你……”他听着,嘴边的笑容消失了,显示出一种恐惧的表情。他的嘴唇在发抖。
“约翰,怎么了?”魏泽克厉声问道。
“好吧,爸爸,”约翰尼几乎是耳语似他说,“好,坎布兰德总院。我知道它在哪儿。好吧,爸爸……”
他说不下去了,他眼睛没有泪,但很亮。
“我知道,爸爸,我也爱你。我很抱歉。”
倾听。
“是的,是的,”约翰尼说,“我会见到你的,爸爸。是的,再见。”他挂上电话,用手掌边缘捂住眼睛;使劲揉着。
“约翰尼?”山姆探过身,拿过他的一只手,轻轻握着,“是你母亲出事了吗?”
“是的,是我母亲。”
“心脏病发作?”
“中风。”约翰尼说,魏泽克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在看电视新闻……他们一点也没想到……我出现了……她就中风了。天哪,她在医院。如果我父亲再出事了,我们三人可都完了。”他大笑一声,眼睛在山姆和护士身上转来转去;“这是一个很好的才能,”他说,“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它。”又笑起来,笑声像是尖叫。
‘她情况有多严重?”山姆问。
“他不知道。”约翰尼两腿从床上伸下来。他穿着医院的长袍,光着脚。
“你想干什么?”山姆厉声问道。
“你看呢?”
约翰尼站起来,山姆似乎想要把他推回床上。但他只是看着约翰尼一跛一跛地走向衣橱。“别瞎闹了。你还不能离开,约翰。”
约翰尼并不在乎护士在场——她们已经无数次地看到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