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最后的骑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梦境越来越逼真鲜明,但醒来后却始终记不清她的脸,也记不得她说过的话。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2010年7月15日。
她呼吸一紧,胸膺突然填满了狂喜与恐惧,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忘记了什么,然后便被滚滚雪浪掀得拔地飞起,彻底失去了知觉。
混乱中,一道道银光如闪电夭矫飞舞,雪豹惊吼、惨叫声此起彼伏。接着群山隆隆,轰鸣如爆,南边竟似发生了雪崩。她身体猛地一沉,尖声大叫,和高歌一起随着那塌陷的雪坡朝下急速滚落。
飞机发出巨大的轰鸣,腾空而起。他紧紧地贴在椅背上,骇异地瞪着她,恍惚如梦,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干哑的声音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你是谁?”
丁洛河浑身汗毛倒竖,这些话全都是神秘人告诉他的,世上再无第三人知晓。难道……难道这女人就是送给自己蛇戒的神秘人?但那神秘人分明是一个年近四十的高个男人,浓眉寸头,满脸愤世嫉俗的冷峻神情,怎会摇身变成眼前的冷艳美人?究竟是“他”乔化成了“她”,还是“他”原本就是“她”?“他”也好,“她”也罢,与那梦中人又有着怎样的神秘关联?
金发女子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微微一笑:“色色空空,万象由心,只有用你的心去看世界,才能从化入你头颅的那颗水晶头骨里找到一切答案。”不知她使了什么魔法,轻柔的女声竟然又变成了低沉浑厚的嗓音。
作为与圣殿骑士创始人雨果·德·帕英齐名的末代团长,雅克·德·莫莱曾率领着圣殿骑士不屈不挠地浴血死战,梦想夺回耶路撒冷,甚至不惜与蒙古人联手,但终于功败垂成。圣殿骑士团解散后,他被法国国王腓力四世活活烧死,所有的功绩也全被抹得一干二净。
但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一直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又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让自己“破茧重生”?
然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给圣殿骑士团招来倾灭之祸的,恰恰也就是这七件连教皇都垂涎觊觎的“上帝神兵”。骑士团撤离耶路撒冷后,“七件神兵”被转移到了秘密之地。教皇克雷芒五世几次索取未果,才联合法国国王策划了清除骑士团的行动。
“原来……”她的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泪水竟突然涌上了眼眶,滢光闪烁地凝视着他,“原来你一直都记得。”
这时,舱窗外霞光万道,红日从厚厚的云层里跳了出来,镀染着她的侧脸,灿灿如金。即使在这温暖的晨曦里,她的眼波也像是清冽冷澈的春水,将融未融,交掺着明昧不定的悲伤与喜悦。
“是的,在你出生后,就曾见过我。”她伸出左手,轻轻地抚摩着他的脸颊,声音也低柔得宛如梦里,“我是命中注定给你重生的人。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知道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那冰凉的指尖仿佛带着魔力,抚过脸颊,带来阵阵酥麻如电的战栗,让他呼吸窒堵,莫名地感到一阵锥心的痛楚。隐隐约约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转瞬即逝,难以言明。
“比如,”她抽回手,微微一笑,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比如我知道你到达佛罗伦萨之后,将会发生什么。今夜圣诞钟声敲响之后,你和你等待的那位姑娘,必有一人将会死去……”
丁洛河心里突突狂跳,再无半点怀疑,那给了他蛇戒、促他重生的神秘人,就是眼前这位从小一再梦见的神秘美人!难怪与她初次握手的那一刹那,会突然看清梦中模糊的脸容。难怪彼时就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你和她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这是你们的宿命。”金发女子灼灼地凝视着他,一字字地说,“因为她是‘太岁’大宗师玄道明的独生女儿,而你,则是他们的千年死敌,遗存于世的最后一个圣骑士。”
丽莎再次醒来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