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没有过分的奢求,更没想过给自己捞一把。他们根据客观事物的规律,自己的经验和群众的利益、群众的情绪,往往能够作出比较正确的判断而很少受花言巧语、“一阵风”的迷惑,正是他们,构成了我们党的各项事业的支柱,构成了社会主义农村的基石。
“嗳,伊力哈穆老弟,你来的正是时候哇,咱们队出了大事情!”自然是热合曼先开了头,“从三月份就刮起了一阵黑风,破坏民族团结和分裂祖国统一的谣言传到了这里。我们建议在社员会上批驳和追查这些谣言,队长不管。于是,我们就挨家挨户去宣传:一定要热爱毛主席、热爱党、忠于祖国,绝不能忘本。就这样,我们的生产队一直是很安定的,出勤率高,春播完成得也快。劳动当中地头休息的时候聚在一起汇报交流——这还是你当队长的时候从五八年坚持下来的制度。社员们盖房的盖房,刷墙的刷墙;大队供销门市部的石灰,属我们队买的多。还有买奶牛的、擀毡子的,总而言之,都在心情稳定地过日子。谁知道,四月三十号夜间,发生了大盗窃案!一下子偷走了两吨多小麦,大车来装上走的!”
“事情还得从木拉托夫谈起,热合曼老哥!”艾拜杜拉轻轻地提醒他。
“木拉托夫?”伊力哈穆问。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对,”热合曼点点头,“从哪里呢,谁知道,来了这么个木拉托夫。有人说他原来是州上的一个干部,后来选择了苏联国籍退了职,还是苏侨协会的什么专员。细高个儿,脖子又细又长,脸粉红粉红的,大耳朵,耳轮向前,戴眼镜,大家都说他长得像鹅。他四月初来到这里,住在庄子上廖尼卡家里。不久,廖尼卡的爸爸马尔科夫就‘回国’走了,木拉托夫却仍然住在这里,有时候在廖尼卡家,有时候去伊萨木冬家,有时候在地主婆玛丽汗家,有时候不知道他躲在哪个老鼠洞里。艾拜杜拉,还是你说吧,你和他打过一回交道呢!”
“有一天深夜他从玛丽汗家里出来,我拦住了他。”艾拜杜拉接下去说,“我说:‘木拉托夫先生,你到我们乡下来要干什么?’他说他受苏侨协会的指派来了解侨民的生活情况。我告诉他,这里除了廖尼卡一家,都是中国生中国长的中国公民。就是廖尼卡本人,也出生在中国,确认了中国国籍,与中国人结了婚。说来说去,可以当作侨民对待的只有马尔科夫一人。‘现在马尔科夫已经走了,这里还有您的什么事情呢?’我又追问他深更半夜跑到地主分子的房子来搞什么名堂,他被我问得张口结舌,答不上来,却说什么苏联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有坦克和火箭……”
“你说了什么呢?”伊力哈穆注意地问。
“我说:‘你别忘了,你脚底下踩着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
“好!”伊力哈穆不由得喝起彩来。
“好什么?”艾拜杜拉气愤起来,“第二天我往大队汇报,库图库扎尔反倒责备我不该干涉苏侨协会的合法活动,说什么这是外交问题,用不着我们管,还让我在党内作检讨……我不写检讨,后来他也没再提。”
“哼。”伊力哈穆皱了皱眉。
“所以说,事情还得从库图库扎尔说起。”一直静听着的热依穆这时插了一句。这句话马上引起了伊力哈穆的重视,他问:
“你说说,库图库扎尔是怎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上。不好说啊。”热依穆摇摇头。
“就说丢了粮食吧,”热合曼老汉说,“他来了一个全大队晚间戒严!这究竟是要干什么?难道社员晚上出门就会偷麦子不成?这一下可了不得了,闹了个人人自危,阿西穆阿洪的房子刚刚刷了一半,他不刷了,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地就会陷下去。有的人甚至连打馕都畏畏缩缩,有的干脆改吃蒸馍馍和烙饼……”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