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六爷脸色苍白地看看他:“小兔崽子,跟我?他们来不来没关系,还有对面的来呢,说好的事,得等!”
弹球儿说:“六爷哎,谁来啊?您看看都几点了,就您当真,再说真来了就咱爷俩能怎么着啊?快上来吧!”
岸边,六爷喘息着坐下去:“我不太舒服,坐会儿,小子,要是一会儿那帮兔崽子来了,把这还给人家,说剩下的爷接着凑。”
弹球儿接过纸包,犹豫地看着六爷躺坐在岸边。
远处传来改装车发动机嚣张的轰鸣声,几盏车灯扫了过来。
弹球儿站直了身体。
几辆赛车猛然刹住,小飞带着阿彪等下来,奇怪地看着弹球儿。
弹球儿小心地上前递过纸袋:“六爷还给你的,说剩下的尽量凑!”
阿彪打开,是满满的十万块钱。
小飞点头:“行,真他妈一大侠!我以为他儿子回去了,就没信了呢,人呢?”
阿彪突然大叫,指着弹球儿身后冰面上正在痉挛的六爷。
小飞上前查看:“这怎么了?”
弹球儿有点慌:“可能是心脏吧,六爷老这样!”
小飞急得叫:“那你他妈怎么不叫人?这要死人的,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弹球儿说:“我,没带电话!”
小飞转头对着阿彪,阿彪脸色煞白。
小飞吼:“愣着干吗,报丧啊!”
阿彪立刻掏手机打电话。
小飞指着弹球儿说:“哎呀算了,你,帮着抬他车上去!”
六爷被抬起,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帮孙子,也不言语一声,真成!”
病房里,只能听到心脏监控器发出的“嘀嘀”声,还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晓波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守了一夜的六爷正躺在床上静静地凝视着他,自己的手还被六爷攥着, 晓波有些别扭地躲开他。
六爷一笑,收回手。
病房外,洋火儿和闷三儿交谈着然后告别,洋火儿无意中透过窗户看到六爷睁着眼睛在看他,有些慌乱地离去,闷三儿进来。
六爷说:“洋火儿?”
闷三儿说:“抢救、病房、最好的药,都是洋火儿花的钱!”
六爷说:“谁裤裆没系严实,显出他来啦?”
晓波闷闷道:“人家听霞姨说了这事自己过来的,昨晚全靠他了,不行啊?”
闷三儿说:“得了,都这模样了,您就歇歇吧,你们爷俩聊,我撤!”
晓波凑近他:“人家洋火儿叔来表个心意,这叫理儿,怎么不成啊?”
六爷瞪着晓波,良久:“成啊,没说不成啊!”
走廊,闷三儿拍醒椅子上的弹球儿,两人走过办公室。
办公室,医生跟话匣子交代着:“患者心脏上三条主要的动脉,有一条堵得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七十,还有一条冠脉狭窄很严重。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心脏搭桥手术,有一定的危险,需要跟家属把这个说清楚了!”
话匣子说:“做!”
六爷说:“不做!”
话匣子说:“不做会死人的!”
六爷说:“做了才会死人呢!话匣子、晓波,你们听我说,这西医,把人身子当零件,哪儿不好割哪儿,好人都给治死了,千万别听他们的!”
话匣子看着晓波给气笑了:“做不做?你不同意我让晓波签字,麻药一打你什么都不知 道!”
六爷有点气短:“我不是怕开膛,你想啊,心上动了刀子,人的气就泄了,人气泄了,离死就不远了,就是拖着,是吧晓波?还有别的招儿吗?”
话匣子说:“保守,药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