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引
家,去了玉翠家。叫了半天门,春宝听出是他的声音,连门也没开,隔着门很不友善地告诉他桂兰去了县里,并幸灾乐祸地说,已经有人接了他的位子。
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小三回了自己家。胡桂花看见小三就尖叫起来,扑上来撕打咒骂。宝橱更是一蹦三尺高,拿起顶门用的杠子,吵嚷着要打断小三的腿。
小三又是伤心,又是气恼,跺跺脚,夺路而逃。这一去,杳无音讯。宝橱和胡桂花气消了,想儿子想疯了,听说小三去县城找过桂兰,便去县里问桂兰消息,桂兰却矢口否认了这件事。
其实小三真去找过桂兰。小三把在县党校学习的桂兰叫出来,桂兰看到小三的模样直皱眉头。
小三说:“桂兰,你离婚吧。”
“正打算呢。”桂兰说。
“你离了婚咱们就结婚。”小三憧憬地说。
“可俺离婚不是为了你。”桂兰冷谈地说。
“为了咱俩的事,把俺媳妇都逼死了,你咋能变心?”小三质问。
“没俺的事,你们两口子打架,别拉扯上俺。你走吧,别再来找俺,影响俺进步。”桂兰绝情地说。
“你肯定又有人了!”小三不甘心,“你咋能这样?”
“没人!俺实话告诉你,俺这辈子宁愿不找男人,也不会再嫁给姓孔的!”桂兰斩钉截铁地说完,毅然转身走开。
小三看着桂兰的背影流泪了,但是桂兰没有看见,即便桂兰看见了,也只能增加桂兰对小三的不屑。桂兰自从进城,眼界高了,心胸也阔了。
桂兰没有再回孔家屋子。翌年的县常委会被戏称为大队干部会,桂兰就是其中的一个常委。有人见了玉翠,就说玉翠家的祖坟冒青烟,出了个国家干部。玉翠就说:“政府也有瞎眼的时候,就凭桂兰那种货色,从上到下没有半根毫毛能和干部相配的。”
桂兰和春宝的婚没离成,就不死不活地拖着。桂兰发了誓,老死不进孔家屋子。她离开孔家屋子的时候就带着三个月的身孕,因为一心忙于工作,再加上生了存粮后,八九年没动静,有些大意,没有察觉。第二年三月,早产了,生下一个老鼠大小的儿子。取名叫存东。存东刚出了满月,她就把孩子送回娘家,自己又一心一意投入到了工作中。她的娘家嫂子不忿,把孩子抱来孔家屋子,扔给玉翠,话也不说就走了。
玉翠五十多岁了还得拉扯孩子,而且这不足月的孩子难养,让她总觉得心虚气短力不从心,然而有孩子闹着,她的头晕病却没有再犯。
宝橱家的二儿媳妇刚生了个闺女,奶水足得很,闺女食量小吃不完,涨得难受,就见天跑来玉翠家,让小存东吃一个饱。白香衣也时常过来,帮她洗洗裓子,做点儿小活计,还时不时地买些鸡蛋,给小存东吃。玉翠对白香衣面上淡淡的,却没有那么排斥了。
村里有人传言说存东是小三的种,胡桂花对这个深信不疑,常跑到玉翠家帮着照看孩子,上心得很。
女特务自然不能胜任培养革命的下一代的工作,曹子安又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学校。
曹子安先在课堂上意气风发、抑扬顿挫地大讲了一通国际国内形势,然后踱到白香衣屋门前敲门。曹子安说:“你看,我拖儿带女,来回不方便,白校长是不是行个方便?”曹子安看见春生也在屋里,说话还算客气。
二妮下午来到学校,就没那么客气了,她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大声咋唬:“咋不赶俺走了?俺还知不道要赶走谁呢!”
白香衣和春生搬到了村子外面的场院屋子。屋子很破,春生和白香衣热火朝天地忙了五六天,把透风撒气的屋子修葺一新。白香衣常想,如果再添几个孩子,这个家就更加圆满了。
村里的新干部本着稳住她的原则,特殊照顾她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