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绢布，妓女无带，伶人妇不带冠子、不穿褙子，然则伶人不惟裹绿巾．兼着绿衣。按《唐史》及《封氏闻见记》李封为延陵令，吏人有罪，不加杖，但令裹碧绿中以耻之，随所犯重轻以定日数，吴人遂以此服为耻。明之令乐人裹绿巾，或本诸此也。

    明朝郎瑛《七修类稿》中quot;绿头巾quot;条下说：quot;但又思当时李封何必欲用绿巾？及见春秋时有货妻女求食者，谓之娼夫，以绿巾裹头，以别贵贱。然后知从来己远。李封亦因是以辱之。今则深于乐人耳。quot;唐朝从李封用罚戴绿头巾方法整人，当时绿头巾主要是象征贱人之服，还没有定型成quot;敝眷quot;跟别人睡觉的确定意义，后来龟蛇之说、龟头之色、头巾之绿、娼妓之家，等等等等，各路附会大集合，于是，自戴绿巾而戴绿帽子，就一片绿矣！（绿帽子是清以后的用法，易实甫作《王之春赋》，有quot;帽儿改绿，顶子飞红quot;之句，是最有名的。）

    王八出场

    至于乌龟以外，又有王八之说，是怎么回事呢？

    欲知原委，得先谈王八。

    王八作为人名，最早见于《辽史》，辽圣宗时有安州团练使工八副马保祐，留守开京。到了《金史》忠义传中，有这样一段：

    王毅，大兴人。经义进士，累官东明令。贞祐二年，东明围急，毅率民兵愿战者数百人拒守。城破，毅犹率众抗战，力穷被执，与县人王八等四人同驱之郭外。先杀二人。王八即前跪将降，毅以足路之，厉声曰：quot;忠臣不佐二主，汝乃降乎？quot;躯毅者以刃斫其胫，毅不屈而死。赠曹州刺史。

    这些历史中带出的王八，就是中国历史上的早期王八。但看全文语气，王八是人名，尚无不雅之称，但到了《新五代史》前蜀世家里，王八就变质了：

    王建字光图，许州舞阳人也。隆眉广颡，状貌伟然。少无赖，以屠牛、盗驴、贩私盐为事，里人谓之quot;贼王八quot;。后为忠武军卒，稍迁队将。

    这段历史中，王八虽天始不雅，但照《茶余客话》考证：quot;骂人王八贼，盖五代王建行八，素盗驴、贩私盐，人骂王八贼也。quot;可见不论quot;贼王八quot;还是quot;工八贼quot;，虽已不雅，并没不雅到和绿帽有关。

    虽然王八之初，只不过真人真名而已，但从quot;贼王八quot;之后，王八在北方，慢慢约定俗成，成为乌龟的俗称，也成为骂人的词儿。慢慢在南方称乌龟时候，多以王八代之。一些民间谚语、歇后语，也就全部出笼，像quot;王八好做气难当quot;啦，像quot;有钱的王八大三辈quot;啦、像quot;王八看绿豆--对眼quot;啦……都是。虽然王八是北方的口语，但是南方人最初多不知道，《广谐铎》中就有这样的笑话：

    苏人某，有事赴〔北〕京，反至津门，拟做一二日游，投寓旅馆。一日因事他出，苦不知路径。欲唤黄包车（人力车）代步，于是操其半强之京话，高唤quot;黄八车quot;不止。一般黄包车夫多侧目视之，而不之应。某乃执一车夫而问之曰：余唤汝，汝何弗应？岂余不名一钱那？车夫怒目答之曰：君所唤者，乃quot;黄八车quot;非quot;橡皮车quot;，吾辈非quot;黄quot;（王八）故不汝应也！甲闻之始不敢再言。后问于京友，京友告以quot;黄八车quot;乃妓女所坐者，其车大名quot;黄八quot;，即南边所称quot;乌龟quot;，而街头所停者，虽是南方之黄包车，然若辈名之曰quot;橡皮车quot;，盖欲与妓车有区别也。甲方知言语之不同，于是不复再唤quot;黄八车quot;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