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杀手与杀手相遇
眼里,可以是喜剧。别人的父母不是父母,别人的子女也不是父母生的。别人既然跟我敌对,就该杀。杀敌是圣战;quot;射人先射马quot;是聪明的战法;诱敌先捉他的quot;家小quot;,也没什么不义。
养老虎的喂虎吃鸡;养鸡的喂鸡吃虫;养虫的喂大虫吃小虫。每个人都从他的本位出发,不必往上想,也不必往下想。
如果有一只鸡,把我的派蒂吃了,那还得了?但是如果派蒂吃了别人宠爱的蟋蟀,又该怎么说?
把新螳螂放进罐子之前,我问女儿:quot;如果新螳螂把派蒂咬死了,怎么办?quot;
quot;把新螳螂杀掉,为派蒂报仇。quot;小丫头咬着牙说。
我又问:quot;那如果派蒂咬死了新螳螂,怎么办?quot;
quot;那就太棒了!quot;小丫头拍着手。
quot;为什么不想,如果新螳螂咬死派蒂,我们可以把新螳螂看成派蒂,也叫它派蒂,我们还是有一只螳螂呢?quot;
quot;不!quot;小丫头大声喊:quot;派蒂是我的宠物!quot;殊死斗十月九日
现在是凌晨五点半,派蒂的玻璃罐正在我前面。昨天晚上的风暴已经结束,里面平静得如同外面的树林。
过去这一天,让我学到不少。大约人们在面对战争和死亡的时候,都最不能思想,也最能思想。所以战争常是新思想的催生者。一次大战时查拉(tristan tzara)的quot;达达主义quot;(Dadaism)这样产生;二次大战毕卜索的quot;格尔尼卡(Guernica,1937)这样产生。张爱玲也一样,文学评论家陈芳明说得好——quot;战争毁掉了一个中国,却诞生了一个张家玲。quot;
所有的战争,开头都可能是和平。也可以说所有的和平之前,都是战争。当我到挪威旅行的时候,导游指着一个宁静幽美的村庄,和四周如画如梦的风景说,当年曾经有几千个英国佣兵到这里来,结果全被俘虏了,quot;英国人怎能对付得了维京人?quot;导游笑道:quot;村民们开会,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后来觉得遣送、交换都太麻烦。于是把每个俘虏的头都割了下来。多干脆!quot;
我一边听,一边看那宁静的小村庄,后面有白雪覆盖的山头,旁边是幽谷涵岚的狭湾,尖顶的教堂从绿绿的树丛里伸出来,夕阳下,树特别绿,塔尖也特别照眼。一群绵羊迎面走来,带头一只大羊的脖子上挂着铃挡,叮当叮当地响。
我很难想像,当战争在这里发生时,会是怎样的景象。
一丛丛的密林,成为最好埋伏的地方?
一棵棵白杨,当鲜血溅到那白色的树皮上,会是怎样的色彩?quot;
一个尖顶的教堂,会是多么好的了望塔?
一颗颗割下的头颅,是挂起来?还是扔在了什么地方?
从万古来看,每一片美丽的风景下面,都可能是坟场。如同山顶洞人和尼安德塔人,在挖掘他们的洞穴时,发现地下一层又一层,千千万万年,留下一代又一代的骨骸和遗物。
记得电影quot;巴顿将军quot;里有一个镜头。巴顿的车子在郊外开,他突然叫停车,一个人走下去,面对一片旷野,深呼吸,说他感觉得到,那里是一个quot;古战场quot;。
quot;古战场quot;,多么令人发思古之幽情、无限凭吊,又无限欷殹暗拿省H缤笆芳啤保芰钊苏鸷常芤鹦牧榈木换*给人壮阔的感动。
quot;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