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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结束或开始
  R站下,激喘着,久久仁望。

    肯定,他会想起过去的日子,所有已经过去的岁月。

    但是,那是它吗?这么普通、陈旧、苍老?唔,是的,是它,凭位置判断应该就是它!只是认不出了。它曾经灿烂得就像一道雨后的初晴的晚霞,可现在却是满面尘灰无精打彩,风吹雨打已把昔日美丽的颜色冲剥殆尽了……

    R轻轻地走过去,走近它,一步步迈上台阶,走进去……沉寂得让人一阵阵晕眩,好像仍是在远方的恶梦里。在这世界的隔壁,远方,罕为人知的地方,他屡屡梦见过它,梦中的它就是现在这样子:空空的甬道,空空的走廊,空空的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冷漠的灰皮一块块剥落,脚步声震动了墙角上尘灰结成的网,门都开着,所有的门都失魂落魄般地随风摇摆,厅回廊绕不见一个人,仿佛远古遗留下的一处残迹……

    “喂有人吗?”

    没人应。

    “喂——,还有人住在这儿吗?”

    只有回声。

    R一间屋一间屋地看,快走或者慢走,踢开被丢弃的塑料瓶或罐头盒,在明亮和幽暗中快走或者慢走,找O的家。

    就是这儿。不错,就是这儿。地上满是尘灰,平坦的细土上有老鼠的脚印。没有人。当然也没有钢琴声。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厨房里没有了烟火味。卫生间的龙头里拧不出一滴水。客厅里得有花也没有描。四周环顾,从一个敞开的门中可以望见另一个敞开的门,从一个敞开的门里可以望见所有敞开的门……

    走进那间他最常去的房间,也没有了林立的书架。他回忆着那些书架的位置,在回忆中的那些书架之间走,走到当年与o面对面站着和望着的地方。伸出手去,仿佛隔着书架地伸过手去,但是那边,o的位置,是一片虚空……

    转身走到窗前,夏天的阳光都退在窗外,抬头仰望,万里晴空中也没有了那只白色的鸟。

    靠着窗台默默地站着。不知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怎么想起要在这样的季节里到这儿来。我想,很可能,R又与那个曾经袭扰过他的悖论遭遇了吧,很可能他终于明白:他将要不断地与那个讨厌的悻论遭遇,这就是他的命……

    站在那儿,一声不响,直到夜幕降临。

    这时,远处的一个门的缝隙里闪出一缕灯光。

    朝那缕灯光走去。敲敲门,没有人应。轻轻一推,门开了。

    门里的房间并不大,到处堆满了一捆捆一摞摞的稿纸,山一样重重叠叠。山一样的环绕之中,闪现一盏台灯.灯下一个脊背弯驼的老头。

    “请问……”

    老头转过身来,看着R。

    “请问,o家搬到哪儿去了?”

    老头摇摇头:“对不起,我不大清楚。”

    “这一带不是都要折迁了吗?这儿的人都要迁到哪儿去,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昨天才回来。”

    “您呢?您的家要迁到哪儿去呢?”

    “呵,我哪儿也不去。不写完我的书,我哪儿也不去。”

    “那……”

    老头已经回过身去继续写他的书了。

    “对不起,打扰了。”R退步出来。

    退步出来的过程碰倒了一座纸山,稿纸散落一地。R慌忙去捡时,看见了纸上奇怪的文字……呵,这写的是什么呀?这是哪国的文字?这是哪一个世界的文字?门外来风把地上的稿纸吹打,吹得在地上跑,吹得在空中飘。随手接住一张,再看,仍然没有一个认识的字,而且可以肯定:这不是文字,这只是任意地走笔、毫无规律的线条,随心所欲的涂画。R呆楞在那儿,想起女导演N曾经对他说起过这样一个老头……

    这时一个老太太进来了,惊慌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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