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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德國女子】
始喝酒跳舞吸大麻。酒她也喝,舞也跳,大麻也吸,但有時她會說,我不去,就在房間裡讀西班牙文聽錄音帶作功課。

    她想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自制力。

    「我從來都是我自己的主人。」

    八月的馬勒甲節日,足足有一個星期,人們在街上喝酒唱歌跳舞,晚上到城外的節日場地再喝再跳再玩,機動遊樂場的彩燈亮到黎明。

    萊泛愛拉第一次見人跳佛朗明哥。有人跳古巴的騷沙,倫巴,恰恰恰,阿根廷探戈,但她見到佛朗明哥的激烈,她說,「這就是了。」

    六個月後她回到德國,到了另一間公關公司,這次當主任,賺錢比較多。

    兩年後她賺了足夠的錢去塞維爾學佛朗明哥。

    她的母親露芙說,你去跳甚麼西班牙的的撻舞。她沒好氣,說,叫Flamenco。

    母親已經兩年沒情人。「老早就應該明白。」她說。

    「你好老好醜又好自私,我還是會看著你。」這是萊泛愛拉給她母親的、愛的承諾。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給她母親一個這樣的承諾,也自然無法實踐它。

    這樣的一個承諾,並非羅曼蒂克的愛的本質。因此也並非她的母親的追求。

    「要愛儘管去愛。」萊泛愛拉說。「反正是捕風捉影。」

    舞蹈是屬於身體的。而身體是那麼實在。腳彭彭的敲在木板上,聲音那麼實在,質感那麼實在。汗是汗痛是痛,不是其他。萊泛愛拉無法誤會是其他。

    語言充滿謬誤。有愛或不畢竟非常懸疑。

    「萊泛愛拉一個人在舞室。」她存在。

    「喬治亞在看她。」「微微笑。」

    義大利女子喬治亞,見到萊泛愛拉就無法不微微笑。

    義大利語和西班牙語很近,所以她總可以很流利的以西班牙語調笑。和彈吉他的善樹調笑,日本男子很害羞,喬治亞走上去問,你呵,你請我抽一支菸吧。善樹給她遞了煙,喬治亞不去接,只笑說,你怎麼不幫我點菸呢。善樹就替她點了菸,遞過去。喬治亞抽一口,就說,不好抽,我要和你調換,就拿去了善樹的香菸去抽。她的那一口,留下紅紅的嘴唇印,善樹很尷尬的握著,不好抽,又不好不抽。這樣吧,還你。

    喬治亞還他他原來的香菸,也沾了有裂紋的嘴唇痕。

    如果是溫柔陷阱,喬治亞想獵取的並不是她挑逗的。

    挑逗鬧著玩。

    也逗著唱歌的法國男子尚。小息的時候有人在彈印度的西塔琴,喬治亞就在尚面前跳肚皮舞。肚皮舞就是公開的色誘,搖動乳房搖動肩,收縮肚皮搖動屁股,模仿性愛與性高潮的情緒動作,跳得其他同學都在拍掌。但尚也不是喬治亞想挑逗的。

    「萊泛愛拉一個人在舞室。」

    一個人在舞室,陽光隱隱的照進來。如果是黃昏,可以感到日色的昏暗,舞成了黑影,汗就是開在巖石上的花。

    噠噠噠。一個人在舞室,萊泛愛拉非常專注非常靜。

    專注就是美,靜也非常美。

    喬治亞推門進去。她坐在一角的地上看萊泛愛拉。

    萊泛愛拉在練習一個雙轉身,落點時常都不準,轉完再轉,再轉,再轉。右轉轉完就左轉,她暈。

    夜漸黑。萊泛愛拉沒開燈,在半昏黑之中開始練習一組一組的腳擊動作,敲得喬治亞頭昏腦脹。黑暗之中喬治亞在鏡子裡見到自己,只是一團黑影。

    事物已經模糊至只得一個影子。

    舞不再看到自己。靈魂因此得著自由。

    萊泛愛拉忽然極為急速的敲擊轉身,彭,得,得,彭,彭,彭。舞室外必然有燈,萊泛愛拉的眼睛閃著獸光。

    砰的舞室的門給推開,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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