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人身上似的，她两条纤长的手臂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让他背着回去。

    ldquo;我重吗？rdquo;她问。

    他摇摇头，背着她，朝深深的夜色走去。

    回去的路上，她的胸怀抵住他的背，头埋他的肩膀里。

    ldquo;你有没有读过那个故事？大火的时候，一个瞎子背着一个跛子逃生。rdquo;她说。

    他心头一酸，说：

    ldquo;这里没有瞎子，也没有跛子。rdquo;

    ldquo;那是个鼓励人们守望相助的故事。rdquo;她继续说。

    他把她背得更紧一些，仿佛要永远牢记着这个只有浅浅的一握，却压在他心头的重量。

    ldquo;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打算做脑神经外科。rdquo;他告诉她。

    ldquo;为什么？rdquo;她诧异地问。

    ldquo;我想做眼科。rdquo;他回答说。

    她觉得身子软了，把他抱得更牢一些。

    ldquo;我会医好你的眼睛。rdquo;他说。

    ldquo;嗯！rdquo;她使劲地点头。

    在绝望的时刻，与某个人一同怀抱着一个渺茫的希望，并竭力让对方相信终有实现的一天。这种痛楚的喜乐，惟在爱情中才会发生吧？她心里想。

    ldquo;图书馆的工作太用神了。rdquo;他怜惜地说。

    ldquo;也不是。rdquo;她低声说。

    她的眼睛累了，很想趴在他身上睡觉。徐宏志说的对，但她不想承认，不想让他担心。

    ldquo;等我毕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rdquo;他说。

    ldquo;我想做一条寄生虫。rdquo;

    ldquo;社会的，还是个人的？rdquo;

    ldquo;某个人的。rdquo;

    ldquo;可以。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寄生虫就是这样的。rdquo;他挺起胸膛说。

    她睡了，无牵无挂地，睡得很深。

    半夜里，苏明慧从床上醒来，发现徐宏志就躺在她身旁。他睡了，像一个早熟的小孩似的，抿着嘴唇，睡得很认真，怀里抱着那本《夜航西飞》。她轻轻地把书拿走，朝他转过身去，

    在床头小灯的微光下看他，静静地。

    她好怕有一天再不能这样看他了。

    到了那天，她只能闭上眼睛回忆他熟睡的样子。

    那天也许永远不会来临，他曾经这样说。

    他说的是她眼睛看不见的那一天。

    在这一时刻，她心里想到的，却是两个那天。

    第一个那天，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

    第二个那天，终必来临。

    当我们如此倾心地爱着一个人，就会想象他的死亡。

    到了那日，他会离她而去。

    她宁愿用第一个那天，换第二个那天的永不降临。

    她紧紧握着他靠近她的那一只手，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胸膛里。

    后来有一天，徐宏志上课去了，她在家里忙着翻译出版社送来的英文稿。她答应了人家，

    这两天要做好。徐宏志在屋里的时候，她不能做这个工作，怕他发现。图书馆里又没有放大器。她只能等到他睡了或是出去了。

    这一天，他突然跑了回来。

    ldquo;教授病了，下午的课取消。rdquo;他一边进屋里一边说，很高兴有半天时间陪她。

    她慌忙把那迭稿件塞进书桌的抽屉里。

    ldquo;你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