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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舒服无害的植物性关系。清浅受纳,清浅授予,绝不要 深刻。深刻具有侵蚀性,只会带来可怕的杀伤力,是不祥的。我明白了些,笼罩在爱滋和臭氧层 破大洞底下长大的新生代,体质好脆弱,他们亦试图摸寻出适於共存著的生活气氛,他们要避免 任何深刻,唯恐夭折。费多接近我,似乎只因为我看来是并没有给他一点点性方面的压迫感。是 呢,我原本为一枝无嗅无味的无色草。
比起他们,我们粗胚得多。邂逅,即火炎昆岗玉石俱焚,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没错只要对 方温煦,有意又是无比的欢快,容易就变得更容易了。
我告诉费多我要走了,整晚上他也不玩别的,总共抓到一只娃娃。他说PAPA等一下,玩 完这抓。他玩得两颊水蜜桃红快熟破皮的,使我真想跟一个亲爱的爸爸一样在上面亲一口。但我 只是两手压压他肩膀,表示幸会,表示再见,我得走啦。
我站在大街,空白站立甚久,忘记要去哪里。
初冬的夜风一阵刮来,动摇了我为捍御寂寞所费力筑起的长城。寂寞袭至,正如苍狼里的成 吉思汗於月黑风高那次跃马越过墙城进入国中。他的宿愿他的梦寐,那一飞掠就在岳空成了停格 无止尽飞掠下去,只听见马的鼻息,旷古之风在耳边裂响。我想永桔是死了,他的声音在我耳边 泣诉,如果你等我,我会回来,但是你必须全心全意等我,等到天下黄雨,下大雪,等到夏天的 胜利,等到音信断绝,等到记忆空白,心理动摇,等到所有的等待都没有了等待……
凉软的手牵住我,不是永桔,是费多。我咦怪他跟来,不玩了?
费多嗯一点头,问我现要去哪里?
终於,我叹口气,在费多面前泄露出情绪。永桔不在的家,今晚,我快没有勇气回去了。我 也没有丝毫意欲去吧喝酒,黄昏演讲完又睹了一晚上赛马,思及吧里播放的蓝调或钢琴爵士我疲 怠得直要呕吐。妹妹家,多麽健全的家庭空气,今夜委实不宜,我畸零的精神状态像一枚孤鬼近 不了正堂大屋,我会被一点晃动人影惊吓得离开老远。我也没有半分力气想跟费多交谈,谈什么 呢?我们活在两个世纪的人。说真的,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费多以了望原野的姿态望尽夭涯路,那是霓虹市招中最高的一座亮著十二F蓬莱宾馆,费多 在邀我同往吗?天哪他实在太年纪小了,小过我所有的学生,我怕我没办法。可费多脆脆不带任 何情绪如透明压克力的声音说,PAPA去你家,还是我家?
我骇愕低吟,那麽,这个,不过,的确……往昔我曾经带回家我美妙的萍水相逢,隔日在我 仍沈溺於对他体味和气息的蜜稠回忆里,他已离去且偷走了我刚领到的一厚笔奖金,从此再也没 见过他。那以後我变得戒备,谨慎多了。
费多一派松淡说,到我家好啦,我打圣域传说给你看,还有我会用咖啡帮你算命喔。
我说,你家里父母亲呢?
费多撅嘴巴说,他们会在家才有鬼。
我说,他们都不管你的?
费多说,你说提款机吗。
提款机?
对呀,提款机,我是提款卡。
哦是的,提款卡与提款机之关系。费多很高兴我答应去他家,转瞬蹦发雀跃,吱喳说,PAP A我告诉你,圣域传说,帅呆了!它属於角色扮演游戏那种,我的是彩色版,而且我装了魔奇音 效卡,会奏出好好听,好好听的音乐,耶!耶!费多呼叫起来,半举双手比划著V字舞动,真是 一只快乐的螃蟹啊。
但我根本不懂他所描绘是何物,也不想懂。圣域传说,後来我看他在电脑上玩,才晓得原来 是这四个字。我好奇问他,父亲做什么的?
费多说,我爸跑国外做生意,就算回台湾,也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