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预备在同情以外再贡献什么。他向陆三复点点头。

    quot;完全是敲诈，流氓的行为！quot;冰如听三复提起蒋立镖，一阵怒火又往上冒，quot;哪里是他的地皮！我一向知道是学校里的。他就惯做这种把戏；不然他怎么能舒舒服服地过活？他无端兴风作浪，要打官司，想好处，我们就同他打；我们理直气壮，难道让他欺侮不成！quot;

    他的感情一时遏止不住，又提高了嗓门说：quot;这班东西真是社会的蠢贼，一切善的势力的障碍者！我们要转移社会、改善社会，就得迎上前去，同这班东西接战，杀得他们片甲不还！quot;

    quot;我不知道学校里有这块地皮的契券么？如果有，不妨同他打官司。quot;徐佑甫像旁观者一样，老成地提供这样的意见。

    quot;契券可没有。但是历任的校长都可以出来证明。若说是蒋士镖的，哪有历久不想查明，直到此刻才知道是他的？quot;

    quot;可疑诚然可疑。然而他有契券在手里，我们没有。quot;

    quot;那一定是假造的！quot;

    quot;我们没有真的，哪里断得定他手里的是假？quot;

    冰如爽然若失了。几天以来，由于愤懑，他只往一边想；蒋士镖是存心敲诈，而敲诈是徒劳的，因为地皮属于学校是不容怀疑的事实。他没想到蒋士镖抓住的正在这方面，学校没有那证明所有权的契券。现在听徐佑甫那样说，禁不住全身一凛；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响着：quot;你会输给他的！quot;

    同样爽然若失的是焕之。他虽然说quot;教育界的黑暗看得多了quot;，眼前这样的纠纷却没有遇到过。他几乎不相信世间会有那样无中生有寻事胡闹的人，然而眠思梦想的新鲜境界农场的实现，的确因蒋士镖而延迟了。将怎样排除障碍呢？将怎样帮助冰如呢？在他充满着理想和概念的头脑中，搜寻，搜寻，竟没有答案的一丝儿根苗。若说管不了这许多，只要照合理的做去，依理说自然如此；但事实上已成了不容不管的情势。然而又怎么管呢？从闷郁的胸次爆发出来似地，他叫一声quot;麻烦！quot;

    陆三复咬着舌头，狡狯地射过来冷冷的一眼，好像说：quot;诸葛亮，为什么叫麻烦？你的锦囊妙计在哪里呢？quot;

    沉默暂时占领了预备室。

    刘慰亭向冰如望了望，又咳嗽一声，冲破了沉默说：quot;而且，外面很有些谣言，说要打到学校里来，说要给某人某人吃拳头。那些没头没脑的人吃饱了饭没事做，也许真会做出来呢。quot;

    quot;那我们只有叫警察保护。quot;冰如冤苦地说。

    quot;警察保护有什么用？最要紧的在熄灭那班捣乱的人的心。quot;刘慰亭的话总是那样含有不同的两种作用，说是关切固然对，说是嘲讽也不见得错。

    quot;好几个学生连日不到校，打听出来并不为生病或者有别的事，而且蒋华也在里边，那显然是一种抵抗的表示。quot;焕之连类地想起了这一桩，感伤地说；学生对他采取罢工似的手段，在几年的教师生涯中，确是从未尝过的哀酸。

    quot;唉！我不明白！quot;冰如声音抖抖地说，脸上现出惨然的神态，quot;我相信我们没有做错，为什么一霎时群起而攻，把我们看作公敌？quot;

    失望的黑幔一时蒙上他的心。他仿佛看见许多恶魔，把他的教育意见书撕得粉碎，丢在垃圾堆里，把他将要举办的新设施，一一放在脚爪下贱踏。除了失望，无边的失望，终于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不会成功！quot;放弃了这学校吧？quot;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