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毅闪进门来，说：quot;好大的风哟！quot;他揉着眼睛，唾着口内的沙土。他眼窝、鼻孔都是沙土。从他朴实稳厚和精力饱满的样子看来，像是他也从连队上带回来很多启示、心得和劲头。他向赵劲和李诚摆了一下手，说：quot;你们谈什么？一定是谈练兵。嘿！战士们想了很多办法，真是越练劲头越大！quot;

    他盘腿坐在床上，立刻把参谋们都找来，要他们汇报今天参加各连队练兵时光了解到的情况。

    卫毅带来满房子的工作热情。

    一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光，在野外练习战术动作的战士们，都集合起来，回到小村里去了。周大勇和一营教导员张培，从练兵场走到一块草地上。他俩周围是一片肥沃的田野和草地--沙漠中的绿洲。

    目下看来，沙漠中的绿洲便是世上最如意的地方。绿茸茸的草地像绒毯子一样铺在地上。成熟了的麦子散放着香味。

    骆驼在远处的沙漠中浮游。放羊的人赶着一群群的牛羊回来了。他们边走边唱quot;信天游quot;小调：

    人都说三边有三宝，牛羊咸盐甜甘草哟！

    这一切在经过连续行军连续战斗以后的战士们看来，格外清爽，格外美好。

    张培的旧灰军衣，整齐而清洁；破烂的地方，他都一针一针缝补过了。他慢慢地走着，不停的低下头瞧自己移动着的脚步，看来很清闲。有时候他望着远方的沙漠，像是很有趣味地想算什么。

    他上了一个土堆，两条胳膊向前平伸，让风吹进袖筒。回头望望周大勇，笑了笑，像是说：quot;这样挺舒坦，你也试试！quot;

    周大勇觉着，张培这样谦逊、沉静、诚挚的性情挺好，连最毛躁的人见了他也会心平气和。张培打完仗，到什么学校当个教员，真是太好啦！

    quot;战争考验人，严格地考验着人。这多时，艰苦的生活，唬倒了不少的人啊！quot;张培望着远处的沙漠，手指轻轻在空中弹着。quot;营部的刘副官，哎，这个人！他以前是我们的同志，可是现在变成我们前进路子上的障碍物了。quot;他的头轻轻地摇了摇。quot;那些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不管他的本质曾经怎样好，功劳怎样大，才能怎样高，都会丧失自己的一切变成精神空虚的人，一直到毁掉自己！quot;

    周大勇说：quot;上级批准开除他的党籍了。依我说，早就应当开除了！刘副官这样人，他就不知道他为什么活着。一天吃饱喝胀就满足了，让他干点子工作，他就佯佯吾吾混日子。胡搞乱来，……还说什么革命有前途他没前途！我最恨这种人……一个人没有思想，怎么可以活下去呢？一个人逃避生活的担子，逃避斗争的责任，那不就是一块废料吗？quot;激愤的情绪使得他的脸色更加刚毅。quot;像我们党的那些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人民的领导人，像我们的英勇而无私的战士，像那许许多多为劳动人民做过好事的人，他们硬是把历史向前推进了。人难道不应该像他们一样生活吗？quot;

    张培说：quot;是呀！人都应该像他们那样生活、斗争。quot;他望望周大勇纯真的脸膛和那喷发着热情的眼睛。停了一阵，他又把周大勇打量了一番，像是从周大勇那魁梧的身材上得到了什么启示。他掉转话头，说：quot;政治工作做久了，就会觉着：

    人的力量是不能估量的，是无穷无尽的。像我们的战士们，你大胆地去估量，他们的力量也比你的估量高出一百倍。quot;

    周大勇说：quot;我们有不少同志，很年青就牺牲了。他们要活着，那该还有多少力量可以发挥！quot;

    张培轻轻地喊了一声，说：quot;我们在斗争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