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者、穷人和外国女郎
动静,等她回到座位上,闻山又开始夸夸其谈。而当我上厕所时闻山并不停顿,只是将音量放大,以便我即使隔着门板也能听得分明。我想象此时的闻山,定然没有转向莉莉,他对着厕所的门高谈阔论,一如对着我认真听讲的尊容。而当闻山人厕时,顺理成章地应该休息暂停,可他的机锋妙语仍然不断地从厕所里传来,使我不得不加大了应答的声音,表示听见了。为了方便谈话,闻山甚至也不关上厕所的门,一面撒尿一面继续谈论。这时他的目光又该盯着何处呢?从他上厕所不关门的细节我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他和莉莉是一对情人无疑。闻山便后也不洗手,由于是为了不致中断谈话我完全可以理解。整个下午都是在谈话中度过的,中途三人分别起身人厕,其情形已经描述过了。最后我终于抓住一个机会,趁闻山稍有怠懈提议去外面吃饭,闻山的玄谈才告一段落。然后我们吃饭,饭桌上闻山继续他的谈论。饭后回到我的住所,他接着中断的话题进一步阐释发挥。闻山有明显的表达和倾诉的欲望,这点已没有异议。由于是刚刚出来,心理上难免会有一些问题,作为他的朋友我不仅应该理解,而且也需要有所担待。
接下来是住宿问题。我这套居室共有三个房间。一间是我的工作室兼作客厅之用,此刻我们正呆在里面。另一间是我的卧室,里面很有必要地搁着一张双人大床。
第三个房间里也有一张床,是木板的,上次闻山来南京就是在此下榻。那老旧的木床不仅闻山睡过,南来北往的朋友也常常在此歇息。总之,这是一间客房,专门待客用的。虽说我已经猜到闻山和莉莉是一对情侣,但他俩并无一人向我言明。猜测并不一定就是事实,更何况我为人一向谨慎。因此当莉莉再次上厕所时我打断了闻山,问他和莉莉到底是什么关系?闻山显得有些尴尬,也许是因为谈话被我打断而不太适应吧?
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请如实相告,我好安排住宿。”
闻山不禁犹豫起来,他说:“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啊。”
由于要赶在莉莉从厕所里出来之前,我只得长话短说:“就算你们没有关系,但你想和她发生关系吗?”
“这个……这个……”
“行了,我已经明白了,你想和她发生关系,是这样吗?你不用再解释了,我把你们安排在一个房间里就是了。”
闻听此言,闻山的脸色变得煞白,多半是惊吓所致。“不好吧?这样不好吧?”
他说。“我还是和你住一个房间吧。”
我注意到闻山并没有否认我关于他想和莉莉发生关系的判断,他只是不愿意与莉莉共居一室。我问闻山道:“既然想发生关系,不住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呢?这似乎不合逻辑。”
后者搪塞我说:“时间还长嘛!我们准备呆一个星期。第一个晚上还是我们一起住吧。”
我说:“我有一个折衷的办法,让莉莉睡板床,你铺一张席子睡在地上,虽然不在一张床上但在一个房间里,这样就方便了许多,进退也可以自如。”
“我还是跟你住吧!”闻山央求道,同时眼巴巴地看着我,惶恐的神情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我不得不耐着性子开导他:“你想想,在我的房间里住几天再挪到莉莉的房间里,这动作有多大?如果你们在一个房间里,从席子上爬到床上则非常自然,几乎是举手之劳,唾手可得。”
正说着莉莉回来了,我们停止了有关的讨论,我宣布睡觉。我的安排是这样的:闻山和莉莉睡一个房间,莉莉睡床闻山睡地上。大方的莉莉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闻山却还在说:“还是我们住一起吧,也好聊聊。”
我回答他说:“我从不与男人住一个房间。”
我的解释也许纯属多余,作为一个外国人莉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