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者、穷人和外国女郎
然十分理解我的态度。据说在他们国家男女共居一室是很正常的事,反之倒会被视为反常之举。我这里的物质条件虽然不能与人家相提并论,但其行为规则和方式却是与国际接轨的。
安排住宿以后,房间里的权威便由闻山变成了我。他们听任我指挥、调遣,尤其是闻山,像孩子一样的顺从。他显得十分的无助,除了唯唯诺诺,已不再发一言,面颊之上还升起了两块潮红。我们分别洗了澡,我在客房的地上铺了一块席子。这以后他们便进房睡觉了。我注意到他们带上了房门,喀嗒一声,插销也从里面插上了。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我为我的朋友祝福。我开始收拾狼藉一片的客厅,倒烟灰缸、擦桌子、扫地,还没等我干完客房里面的灯就熄灭了。看着门框上方漆黑的天窗,我不禁深感欣慰。然而,一点声音都没有,或者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传出来。
我猜想也许是莉莉从床上爬到了地上,绝不可能是闻山从地上爬到了床上,否则的话那两百多斤加上莉莉的一百多斤在木板床上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他们在地上,下面是水泥,那就踏实多了。也有可能他们尚未开始,正静候着我撤离客厅。
因此我加快了速度,草草收拾了个大概便回房间里去了。我久久难以人眠,倒不是想探听隔壁的动静,而是太兴奋了。而我一兴奋就会睡不着觉,夜里我起来上了五六次厕所,闻山他们始终悄无声息。既没有可疑的响动,也没有交谈的声音,甚至连闻山粗重的鼾声(上次他来南京时我领教过)也止息了。
第二天气温骤然升高,早上闻山从房间里出来时只穿着一条裤衩。他上身赤裸,露出面积广大的白肉,肚子上的肥膘更是自不待言,几乎将裤权的松紧部分完全遮盖住了。这之上露出圆圆的肚脐眼,下方的黑毛也历历可数。闻山赤着两只相对较小的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享受着水泥地带来的些微凉意。由于天气实在太热,我的房间里又没有空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实属受罪,因此活动场所就转移到了闻山他们睡觉的房间,具体地说就是转移到了地上的席子上。闻山晚上在此睡觉,白天盘腿坐于其上,由于身体四面不靠,因此多了一份气流往来的凉爽。听众,也就是我和莉莉,一个坐在席子上他的对面,一个则搬了一张矮凳坐在二人之间。那坐在矮凳上的人常常双手托腮,作出倾听或无聊之状,这人自然是莉莉。而我的主要听众的位置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接下来的两个白天我们便是这样度过的:一面挥汗如雨,一面聆听着闻山滔滔不绝的高论。我拥有的唯一降温设备是一台电扇,被我搬到席子上。这只电扇可摇头,作九十度以上的旋转,如果它的功能得以全面使用,在场的三个人均能感受到一些微弱的热风。可闻山将吹拂的角度定住,对着他自己,我和莉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而完全感觉不到电扇工作的效果。事先闻山并没有征求我们的意见,因此除了接受现实似乎也别无它法。况且他做得如此自然,毫不造作,除了觉得闻山自私得可爱也不可能有其它的感觉了。然而热,却是难以克服的。若按必要而论,自然是闻山更需要电扇,要不是它不曾间断的吹拂。两百斤重的闻山很可能中暑。况且他付出的也多,两天来不遗余力地说教和谈论,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胜任的。另一项降温措施是吃冰镇西瓜,那倒人人有份。当然冒着烈日采购的任务还得是我,将西瓜搬运上楼以后我几乎虚脱。还得将西瓜剖成两半放进冰箱上层的冷冻室内速冻,冰好后再切成小块,这些繁琐的小事也颇费体力。
待我忙完后坐下,脸盆里只剩下一堆西瓜皮了。闻山吃西瓜的速度很快,捧着半月形的瓜片从一端到另一端,只听库哧库哧几声响过瓜瓤已经没有了,闻山的嘴唇几乎没有离开过瓜皮。那些瓜子儿是怎么吐出来的的确令人纳闷。自然你不必为此担心,闻山简直就是一架吃西瓜的机器,瓜子除了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