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者、穷人和外国女郎
费时间。
他的意思是应该尽快进入肉体层面,也就是说他们应该做爱。由于时不我待,这一步完成后还有大量的事情要做,比如结婚,营救闻山出国(结婚是其前提),脱离专制险境,在民主社会里开始他们新的生活,为国家(闻山的国家)的未来以及自由人权做出努力。闻山一吐为快,可以想见的他是如何的慷慨激昂不能自已。没想到莉莉嫣然一笑,用极为标准的现代汉语说道:“您误会了!”
良久闻山才缓过神来,他严肃地问莉莉:“你了解自己吗?”
莉莉说:“我了解自己。”
闻山说:“我认为你根本就不了解自己!”
他的意思是说她爱他,自己并不了解这一点,而了解这点的人是他闻山。当然,这是一时无法证明的东西,需要假以岁月和时光。但——还是那句话——时不我待,如果说莉莉不了解自己的感情,那只有付诸于她的谦逊了,至少她应该相信权威,而这个权威就是闻山。也就是说如果闻山觉得她是爱他的,尽管莉莉不这么认为也应该这样相信。遗憾的是,她不仅不觉得爱上了闻山,甚至连他的权威也要予以否认。莉莉太自以为是了!闻山再次改变了话题,开始指责莉莉如何像女人那样的狭隘(似乎她不是女人)。就算她的确是一个女人也如所有平庸的女人一样,不能深明大义,过分沉溺于自己渺小的内心。闻山的意思是:就算莉莉感受不到自己的真爱,也不相信他的权威,也应该审时度势,了解他是何等的人物,以助其成就一番伟业。如此一来她也就不再平凡了。“爱情说到底是次要的,与做人的责任和自我实现相比并算不了什么。”闻山说。莉莉自然不能同意他的观点。面对如此迟钝和庸俗的女人闻山实在是无话可说。
此刻在饭桌上,闻山旧话重提,但对莉莉已不抱希望。他力图证明自己并没有恼羞成怒,如果莉莉觉得受到了侵犯那也是咎由自取,是她自己犯贱。这样的谈话我一向避免介入,我认为这纯属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可闻山不打算放过我,坚持让我就他们的争执发表意见,真是让我作难啊!比忍受他的夸夸其谈或沉默不语时我搜肠刮肚,还要难上几倍。自然,在爱情问题上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自己观点的人。
正如闻山启发我说话时所说:“他谈过多次恋爱,最近又失恋了,在爱情问题上定有真知灼见。”越是这样我越是难于启齿,但为形势所迫我又不得不说上几句。虽然我对闻山的胁迫大为不满,但他的处境委实可怜,加之我们之间多年的友谊,观点的分歧岂能在一个外人面前流露?何况这是一个外国女人,与我非亲非故,因此我只能站在莉莉对立的一方,别无其它的选择。但就其问题本身而言我却是赞成后者的,况且表达观点时莉莉的表情是那样的楚楚动人,与闻山联手欺压一个女人我实在于心不忍。于是我斟酌再三,最后说道:“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之后便不再开口了。
闻山大感振奋,认为得到了我的支持。他说:“就是嘛,什么样的爱情我们没有经历过?三大的爱情或者三十年的爱情……”
“三天的爱情?我真的不能理解。”莉莉说,不禁使我深感羞愧。实际上我和莉莉一样,对三天的爱情难以理解,但闻山使用的是“我们”一词,使我也无法摆脱干系。我解释说:“闻山使用的是一种文学性的说法,他的意思是一见钟情还是存在的。”
莉莉说:“这我就明白了。”
闻山说:“明白就好。别说三天的爱情,就是三小时的爱情我们也不在话下!”
此刻闻山所要论证的问题已变,已不再关心他与莉莉的实质性关系和可能的发展。他在乎的是在莉莉心目中的形象,对方是否把他当成了一个女人方面的失败者?
闻山力图证明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他大谈自己的浪漫情史和姑娘们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