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脚趾在舞蹈
,一头埋于工作中的格兰姆从书房出来,在走道上无意中瞥了一下正在床上看书的我时,往往受不了我跃然在床上那脚趾舞动的诱惑,他总要走进来,随后猛地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两只脚,从脚趾吻到脚裸,甚至是脚趾间的隙缝处,弄得我痒痒的,灼灼的,湿湿的,烈焰总是从脚趾升起,燃烧到中心岛的那一片雨季。
能够欣赏女人脚趾之美的男人,是真正懂情调的,同时也令自己在高贵女人原始情欲的激浪中迷失。
你知道那种看上去很高傲很有教养的女人,骨子里不可救药的风骚吗?
你领略过那种昂首走在街上,目不斜视的,冷艳的女人,在床第间却烈焰一样的激情吗?
我只知道,从女人脚趾窜出的火焰才是最烈的,它贯穿了裸身而经久不息。
如今,脚趾上灼热的感觉依旧,可爱人离去的脚步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在奥斯陆的生活几乎一直徜徉在森林,海滩,林中湖畔和一望无际的山野间,以及在木屋里足不出户的沉思,弹琴或写作,终日与孤独相伴。
这座城市太美妙了,与其它欧美国家不同,它没有林立的摩天大楼,街道两旁的房屋也大多只有六七层高,更多的是一些传统的木屋。这真是世界上保留着原始自然风貌最多的城市,绝对是个未被污染的纯净都会。
在大自然的浸润下,在音乐的《神秘花园》中,那些灼痛我的烟云往事,渐渐地得到了一种消溶,面对满天的繁星,我在寻找自己四方采撷的鲜花,恍见水中,长纱衣载着我入梦,我像洁白的奥菲丽娅,如森林里那朵可爱的百合,我的心从悲痛欲绝滑向了一种平缓的沉淀里,我静静守候我的木屋,呵护着藏在森林风中的一颗心灵。
每天,John都会从纽约给我打来几次电话,他从挪威回到长岛后,仿佛那颗灵魂就缠绕在森林的树枝上一样,关怀着这儿的一切。当纽约暮霭的余晖褪尽之时,晨曦已悄悄照入了我的故乡上海,而奥斯陆则在一片午夜的黑色森林里,太阳的光华就这样在地球上昼夜不落———John的声音正是带着这不落的暖意,让一颗忧伤的心沐浴在他情深似海的热浪里。
我每一次接电话时,总习惯瘫在床上,敞开着的睡衣几乎遮不住我的身体,有时,我就悄悄褪走睡衣,露出光滑的裸身,多好啊,倦慵着,舒展着,我感觉倾听到了那穿越海洋的声浪,气息中夹杂着野草的味道——仿佛自己的肌肤也深深呼吸到了。
但好几次,因为感觉心中阵阵灼痛是从他那一头的纽约袭入心怀的,当初,那“轰地”一声巨响不时地会在我的耳际奏鸣,眼前更挥不走纽约半空中的那团硝烟浓雾,我实在难以忍受“大痛大祭”之后的落寞,就表现出万般小女人的任性,朝他莫名的赌气:
“你不用再打电话来了,我不要听纽约的声音。。。”
“我的美国爱人已经死了,我再也不要找什么美国爱人了。。。”
“放弃我吧,饶了一颗受创的心,你知道的,我心中的爱情之塔早已经在‘911’中毁灭了。。。”
“John,,别这么发疯地爱我,好不好?好不好?你的爱对我来说,真是一种压力,一种身与心的挣扎,你明不明白呀?”
“John,原谅我,原谅我,我不能爱你,你比我大19岁,你不能陪伴我到生命终点的。不行,我不能爱你,我再也受不了爱人比我先离开这个世界的打击了……”
每一次,我的这些无情的话都惹得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我可以想象到那一刻他捂着胸口闭上眼睛,一付心疼难当的神情……
而我握话筒的手在长时间中变得僵直,一边为某种伤心泪流满面,一边注视着某一处——介于过去和未来间;尽管心灵渗透了苍凉,却为他的爱所温暖,